这样的贴近,是几乎没有距离的亲昵,只是也没有任何爱意在其中流动。
这是池秋是第一次被她用如此亲密的姿势对待,一时间忘了呼吸,整个人如同被钉在原地,身体僵直,唇线紧绷,却一动不敢动。
池秋不敢去触碰她,怕惊扰了这一刻,怕一眨眼,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幻觉。
可心跳,却重得快要震破胸腔。
这就是许浣溪,一个像是在训狗的姿势,却已经让他甘愿沉沦。
他忽然觉得,如果许浣溪是让他去死,他应该也会听从她的话。
短暂温存后,许浣溪与他分开。
“那我应该怎么回报你呢?”她突然问道。
池秋刚想说不用回报诸如此类的话语,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你陪我一晚上吧。”
这句话听起来的意思很多,许浣溪微微挑眉。
池秋倒是脸颊上飞速闪过一抹红晕,他连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话第一次变得结巴起来,“就只是单纯地留下来就好。”
只要能和她多相处一会儿,他什么都愿意做。
“可以啊。”许浣溪也松下一口气。
她像是泄下劲儿一样向后仰去,身体立刻被柔软的床铺包围。
许浣溪偏了偏头,视线的余光中却看见了某个熟悉的东西。
她伸出手,将被压在枕下的东西抽了出来,原是一条丝巾,露出了一角才被她眼睛尖瞅见。
这丝巾看着有些眼熟。
许浣溪端详了片刻,然后听见池秋说:“是你的。”
许浣溪原本还有些迟疑,这下才确定这是当年池秋被时越一球砸伤后,她用来给池秋止血的丝巾。
丝巾很干净,已经看不出什么血迹,边缘有些泛白,但依然能辨认出淡雅的纹路。
许浣溪微愣了下,问道:“你竟然把它一直留着。”
对于池秋来说,何止是保留,这条丝巾已经成为了每晚他助眠的必需品。
池秋很简短地回她:“是。”
真够奇怪的,一条丝巾而已,居然一直留在身边。
原来有些人的执念,可以藏得如此之深吗?
这么晚了,许浣溪也不想折腾回家,加上又答应了他的请求,便转移了话题,“所以什么都不用做吗?那我睡觉了?”
“可以的。”
许浣溪觉得池秋在她面前简直像个温顺的玩偶,连这种时候都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请求。
这间公寓里一共有三个起居室,两人现在所处一间,另一间被池秋改为了书房,而剩下的那间则是连家具都没摆放。
许浣溪要睡在这里,池秋便说自己去沙发睡就好,况且他还有些工作正好要处理。
为她收拾好床铺后,池秋便站在房间门口的位置,为她关上了灯。
刚才还看着困倦至极的许浣溪,却在关上灯的瞬间睁开了眼睛,眼底则是一片清明。
陈落姝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呢?
财富,地位,名声
这些东西,她都会一个一个从她身上剥离下来的。
可是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呢?
如果是和陈落姝一伙的,不怕自己也会暴露身份吗?
许浣溪心念一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容。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是凌晨四点。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了,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客厅的窗户不知道关没关,她摸黑走向客厅,看见沙发上的身影。
沙发不算短,但他修长的身段仍旧是保持着一个蜷缩的姿势,似是这样会让他感觉
到安全感,而身上也只是盖了一件外套。
原来池秋的家里,连被子都只有一套。
许浣溪在黑暗中驻足看了他片刻,转身回到了卧室,将被子抱了出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横竖是睡不着,她正好思考下怎么对付陈落姝。
她不知道的是,在被子刚刚接触到池秋的时候,他便醒了,在许浣溪转身之际,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