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人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这里自己住了三天,你很厉害哦。”
“这有什么。”
他舒服地眯起眼睛,像是被顺了毛的凶兽,终于舒展了所有紧绷的肌肉。任由对方将自己的头发分成三份,彼此交错、纠缠,像蛇一样在她的指尖盘旋,最终汇成一股,留下一个小小的尾巴。
阿伏兔找到人的时候,就看见松樱正将那一头崭新扎好的麻花辫甩来甩去:“怎么样,没有扯痛你吧?”
他立刻转身回到了拐角的另一边,拼命揉搓眼睛,觉得一定是自己瞎了,或者最近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团长的那根辫子不是像老虎尾巴一样的存在吗?!
云风正要拐过这道转角,就被阿伏兔猛地抓回来:“不想被揍就别过去!”
“副、副团长,你看到了什么?”
阿伏兔双目空洞:“我见到鬼了。”
云风:?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为什么神威会展现出如此乖巧的一面。甚至在遇到吉良松樱之前,他都不知道团长还能这么听话!
阿伏兔的脑中又开始回荡神威说的那句「我把春雨送给你怎么样」,团长倒是讨了美人欢心,但他现在管第七师团的大事小事已经心焦力瘁,不管想象如果做春雨的副提督那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工作压力。
云风疯狂摇晃阿伏兔的衣领:“副团长你怎么先开始幻想未来了,快醒醒啊——”
“啊啦,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个夜兔都僵在原地,像生锈的机械那样缓缓转身,对上神威的笑颜。“已经都收拾好了吗?”
“报告团长,一切都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航!”
“走吧,松樱。”神威拉住她的手,“我们回第七师团。”
吉良松樱看着少年的背影,那根麻花辫在神威跑起来的时候像猫尾巴一样甩来甩去,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和闯祸的潜能。
于是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
他们回去的时候,第七师团和鬼兵队的两艘船已经接在了一起。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各站一边不看彼此,而桂小太郎正跟河上万齐摆弄乐器。
“把rap和爱豆的打call曲结合在一起,这个想法实在太天才了,攘夷大业的成功要靠音乐争取!”
“来吧,为了欢庆我们乐魂的相遇,向世界献上这首歌,这、才是真正的【音乐】!”
桂先拿到了麦克风:“要做就趁现在啊——”
“——假发!!”银时和高杉纷纷用刀柄砸桂的脑袋。
桂的长发在半空划过三百六十度,被打进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架子鼓中时,还不忘在叮咣的巨响中坚持自己最后的倔强:“不是假发,是桂……”
神威目不斜视地拉着松樱往自己的飞船上走。
有怪人,别再传染他们了。
“慢着。”
高杉晋助的刀横在二人中间,他刚才已经从银时和桂那里听完了吉良松樱的全部故事,但他绝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
“跟我打一次,”他的眼底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让我看看你的刀法。”
吉良松樱出场的时候,只用红樱的一剑就把整栋楼切下一道深而长的贯穿痕迹,但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拔过刀。他要怀疑所有可能,不管是最好的、还是最坏的。
神威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额头慢慢暴出青筋,虽然还笑着,但眼中已是一片寒意:“那你得先跟我打呢,地球的武士。”
他都还没有和松樱交过手!
“高杉,冷静。”银时不顾锋利的刀刃,将高杉的刀按下。他眉头紧皱,没想到高杉晋助会失控到这个地步。之前费劲心思和春雨合作,如今机会摆在面前,却还不惜得罪神威也要出手。
神威拔出了伞,第七师团的所有夜兔也都做出准备战斗的姿态。双方一触即发的紧迫感盘踞在这个小小的空地间,最终一道叹气打破了僵持。
“高杉,你没有听说过「同胞兄妹」吗?”
神威和高杉晋助的瞳孔同时紧缩,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吉良松樱指了指身后的飞船:“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他教给你的武士道应该不包括不听人说话就直接开打吧?”
高杉晋助像是被人扎了一针:“你——!”
桂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神威盯着松樱,眉间像是压了一片阴沉的云。
*
茫茫的宇宙中,第七师团和鬼兵队的船舰接轨航行着,在联通两艘船的中转舰中,几个人正围坐在桌前。
方桌的这边,从左到右是银时、高杉、桂。
另一边,是神威、松樱,和站着倒茶的阿伏兔。
“喂,这个倒茶的夜兔就算了,他又是怎么个事?”银时不爽地问。
“松樱是吉原的人,我坐在这里有什么问题?”神威还穿着那身沾满血的黑衣,只有小脸白白净净,是之前松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擦的,此后神威就没有让新的血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