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身子抖了下,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一点声音。
她就动了一下,裴祁便看出不对来了。
姜宁姝虽然害怕他,但不会如惊弓之鸟般。
床上这个人不是姜宁姝!
思及此,裴祁脸色大变,周身气场冷冽。
“滚下来!”他雷霆之声。
玉竹被吓得眼泪直流,她知道大爷现了,再装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不敢有一点耽误,掀开被褥滚下床,伏低身子蜷缩跪在一旁。
“大爷!”她战战兢兢的声音。
裴祁听见玉竹的声音,那颗心沉入谷底。
玉竹在裴府,那刚刚跑出府的人就是姜宁姝了。
好,真是好。
先前她再大胆,也只敢悄摸让玉竹出府去见陈家少爷,现在竟然敢亲自乔装打扮去见。
好啊!
好得很啊!
他真是给她脸了,让她分不清谁是主宰她人生的人。
“去哪了?”裴祁咬牙切齿,双拳紧握道。
玉竹吓得身子都在战栗,“小姐……小姐并未说明,只叫奴婢假扮成她的模样躺在床上。”
“你不知?”裴祁根本不信玉竹的鬼话。
她们主仆两人现在相依为命,怎会不知去了哪。
“奴婢真的不知。”玉竹脑袋叩地,“小姐防备着奴婢,有些事不会告诉奴婢。今夜奴婢不想答应,可小姐威胁奴婢要是不答应,她就让大爷将奴婢卖去私窠子。”
玉竹声泪俱下,悲痛委屈哭诉,说得情真意切。
小姐出府前吩咐了,若是大爷突然来了,就将所有错都推到她的身上,保自己平安。
裴祁根本不听玉竹的废话,这一刻他想杀了玉竹,可又不想折断姜宁姝唯一的心腹。
他攥紧的拳头颤了又颤,什么话再未说,走出房间,命随风查人去哪了。
亏得那会让人跟踪去了,不然得满城搜寻。
随风站在外面,将里面的审问声听了个清楚,大概知道生了什么事。
姜小姐乔装打扮出府去了。
真是……作死。
有人跟在姜宁姝的身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寻到了她的踪迹。
“去了医馆?”听见这个回复,裴祁愣了下。
夜半三更乔装打扮出府,不为见陈珏砚,而且去了医馆?
“是,姜小姐一路去了城外的医馆。”即使随风也不相信,但姜小姐就是去了医馆。
裴祁凝在原地好一会,久久不曾有所反应。
府宅有大夫,姜宁姝为何还要去寻别的大夫诊治?
他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多想,翻身上马,朝着城外而去。
是何原因,当面询问便是了。
姜宁姝乘坐马车来到医馆,进医馆之际,稍稍回眸瞟望过后方。
她就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裴祁的法眼。
夜里医馆都关门了,姜宁姝敲开门。
“我身子不适,实在撑不到天亮了,烦请大夫看看。”姜宁姝捂着胸口,装出病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