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城东门。
烈日当空,叶二娘的头颅高悬城门,引来无数苍蝇嗡嗡打转。
虚言虚竹骑马穿行而过,虚竹闭眼念着“阿弥陀佛”,却从牙缝里挤出句:“早该如此。”
虚言轻咳一声,快马一鞭穿过城门,回到崇圣寺下院时,远远便看见赫连铁树正在寺院门口小河边钓鱼。
虚言让虚竹先回去休息,自己走了过去。
赫连铁树戴着草帽,长长的鱼竿悬在水面之上半寸。
虚言上前问道:“将军这是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呵呵。”赫连铁树干笑着,仍然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高僧下手忒利索,叶二娘说挂城门就挂城门。”
虚言道:“那日在崇圣斋,贫僧已经提醒过延庆太子,也不算太唐突吧。”
赫连铁树叹口气:“高僧除掉叶二娘,断了段延庆的臂膀,段延庆本来要找高僧理论,硬是被我给压了下来。叶二娘,岳老三还有云中鹤这三个恶人的确是十恶不赦、其罪当诛。只是本将军志在天下,实在不愿意看到高僧与段延庆势同水火,不死不休。如今高僧先料理了叶二娘,下一个就是云中鹤了?”
虚言正色合掌道:“众生平等本自佛性,然有两业最伤法身慧命。一者离散人伦者,断众生亲缘法脉。二者玷污清净行者,坏菩提心种。此二业如刀尖舐蜜,纵然得逞须臾,终将堕无间自受其苦。”
赫连铁树道:“倘若高僧再杀了云中鹤,段延庆的火,本将军可就压不住了。”
虚言道:“将军不必为难,此事与将军无关,将军大可不必为他人因果苦恼。”
赫连铁树连连摇头:“恕本将军多言,你二人切不可为了别家恩怨将自己深陷其中。叶二娘之流实在无法与段延庆相提并论。段延庆若真要拿你,高僧怕是凶多吉少。高僧年轻有为,不要尽早枉折了性命。”
虚言道:“多谢堂主提醒,贫僧和四大恶人本无私怨,只是叶二娘和云中鹤造业深重。贫僧受少林重托,务必要除恶务尽,因此云中鹤是一定要堕入无间的。”
赫连铁树见劝说无用,只好退后一步:“那三个恶人高僧随便处置也就罢了,但是段延庆受雇一品堂,实在厉害的紧,高僧还是当心为上。本将军此番言论,并不是看轻高僧,假以时日,高僧定能与段延庆一较高下,可不是现在。”
虚言也懒得与赫连铁树理论谁更厉害,他有自己的考量,既然已经开宗立派,虽然还在暗中进行,但将来迟早要公开,没必要给自己树敌太多。
只要赫连铁树还执掌一品堂,以他的为人,倒是可以长期合作。
因而可以给赫连铁树多留几分面子。
想到此,虚言道:“只要段延庆不作死。贫僧可以饶他一命,但只有一次机会。”
赫连铁树摇头苦笑:“你们两个啊,说的话都一样。段延庆也是这般与本将军说的。。。。”
虚言淡然一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赫连铁树不无叹息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请高僧定要提前知会本将军一声。”
虚言道:“提前给他报信?”
赫连铁树道:“高僧小瞧本将军了。真要到那一天,本将军还想做最后一番努力,或许可以。。。”
虚言乐了:“可以让段延庆手下留情,保住贫僧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