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我也没办法,我们这穷乡下没别的给你了。”薛长贵拿起茶几上的一根烟点燃道,说话间他目光低沉,始终不愿正视慕小梦,他不想因为那迷人的样貌而消磨了自己心底的愤怒,薛长贵表面上淡定沉稳,可此时满脑子却在想着怎么废了眼前这两个人。
慕小梦不疾不徐地说道:“就你那几块破草根子,给狗吃都嫌寒碜,有好货的话……就别藏着掖着了。”
薛长贵不傻,见慕小梦能这么说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于是实话道:“好货早让别人定了,你们呐,来晚了!”
“长德药厂买断了你们的野天麻,一千八一公斤,我说的对吧?”慕小梦微笑着问道。
薛长贵听后一惊,慕小梦所说属实,而且这个对外保密的价格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他不禁抬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慕小梦微微晃悠着一条腿道:“当然是李长德亲口告诉我的。”薛长贵冷哼一声:“呵,口气倒不小,你是李老板什么人啊?”慕小梦不紧不慢道:“我不是他什么人,但我还是建议薛书记乖乖把货供给我的好。”
见她横得没边儿,但又没被摸出底细,薛长贵索性赖道:“不好意思,供不了,人家长德是大药厂,我一个小村官可得罪不起!”得知薛长贵有这种顾虑,慕小梦便承诺道:“放心,你就说货都让我东胡收了,我保证他们没人敢找你麻烦。”
薛长贵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觉得有些奇怪,不禁开口问道:“你叫东胡?”慕小梦噗嗤一笑,这时旁边的黄三儿开口插话道:“你他妈是傻逼吧?东胡是药厂的名字!”
见村长被骂,附近的几人意要动粗,薛长贵抬手制止,再问道:“东胡药厂……没听过,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若不是慕小梦今天闲着无聊想出来散心,薛长贵恐怕这辈子都没资格见上她一眼,平日里多少官商都约她不到,一个小小村长又怎么配自己报上家门,慕小梦道:“你没听过也不奇怪,东胡的产品从来都不流于市场,你这种角色没必要知道我是谁,合作以后自然有人跟你对接。”
看着眼前不过三十多岁的女子,唬起人来倒比他这花甲之年的村霸还老练,这种不协调的感觉让薛长贵笃定她是在装腔作势,于是他一拍桌子,厉声道:
“肏!就凭这三言两语想要我的货,你他妈真拿我薛长贵当傻子了吧?”眼看场面剑拔弩张,黄三儿咔嚓一声撸响了枪栓,慕小梦抬了抬手,气定神闲道:“你是不是傻子跟我没关系,我只想买你的药。这样吧,你给李长德打个电话,你看看他怎么说?”
“好,你等着。”
一忍再忍的薛长贵想了想后,还是拿着手机走出了屋子,眼下这种情况问问李长德确实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他半信半疑地拨通了长德制药老总的电话,心里盘算着倘若这娘们是个纸老虎,就算吃上几颗子弹也绝对要弄残这俩人。
“喂!诶,李董事长,诶诶是我,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呃……我问您个事儿啊……”
几分钟后……
挂断了电话的薛长贵用力地叹了口气,身边几人凑上来急着问道:“村长,怎么说?”
薛长贵无奈地摆了摆手,待回到房间后表情立刻与方才判若两人,他堆着满脸褶皱地苦笑,套近乎似地坐在慕小梦的一旁:“哎呀慕总实在对不住哇!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招待不周了!”接着又扭头朝门外喊道:“二宝!赶紧准备饭菜!今晚好好招待两位老板!”
慕小梦瞧着他讪笑道:“呦!薛书记这脸变得可够快的!”薛长贵赶紧抱拳赔笑:“哎呦呦!对不住对不住!您要是不嫌弃就在咱这多玩几天,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二位,也算是给二位赔不是了!”慕小梦摆了摆手,哪会有兴趣在这种地方逗留:“玩几天就免了,今儿雨大在这借住一晚,麻烦薛书记待会儿给准备两间屋子。”薛长贵低声下气应承道:“诶,诶!您放心您放心,咱这以前也好歹是个度假村,房间有的是!保证您二位住得踏实!”
慕小梦又摆弄了几下指甲,故意只说了一个字:“那……”无需后话薛长贵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小事情小事情!您给个地址,等咱这有产出了全都给您送到厂子去。”
见这老家伙还算有点机灵,慕小梦又道:“钱怎么算?”薛长贵一听,假装震惊的样子道:“哎呀!您能来咱这穷村子已经是很大面子了,哪还敢跟您谈钱啊!我看就……算了吧?”慕小梦越见他虚伪的样子,就越不想占半点便宜,直接摊牌道:“呵呵!这样吧薛书记,你的药我包收了,只要保证质量,价格我多给你三成,没问题的话就拟个合同吧!”
薛长贵一听这话哪里还敢拖拉,立刻道:“诶!那可太好了!感谢慕总!感谢慕总!我这就去给您写合同!”
“等等!”慕小梦叫住道。
“诶,慕总您吩咐!”
慕小梦忽然改主意道:“直接把长德药业的合同拿给我就行,我在上面改一改,然后给你签字。”
“……”
薛长贵活了这么久,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签约的,把别人的合同拿过来随意涂改后自己用,这他妈不就是强盗么?
他不知道慕小梦是什么用意,便轻声问道:
“慕总,这……这样也行吗?”
慕小梦伸了伸胳膊,懒洋洋地吐出句:“这样省事,免得我再审一遍条款了,而且长德也不敢跟你要违约金,懂了吗?”
薛长贵恍然大悟,这番看似胡闹实则智慧的做法,简直让他无比佩服:“噢!懂了懂了!感谢慕总,我这就去给您拿合同!”走出房间后,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人拦住了薛长贵,极为不悦地问道:“爸,他们打伤咱的人就这么算了?不干死这俩逼养的咱老薛家还有脸在村里混吗?”啪!
薛长贵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儿子的胖脸上:“去你妈的吧!劫谁不好,偏偏劫了个活阎王!”
……
清晨,雨停已久。
室外的环境凉爽而安静,只有房檐处偶尔滴着水。
房内的叶美琳悠悠转醒,不甚习惯的炕榻并没有让她感到不适应,反而这一觉睡得出奇安稳。
她美目微睁,眼前是一副瘦平的胸膛,紧凑的体感令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正伏在儿子热滚滚的身体上,而且那姿势……简直是母子之间不该有的亲密。
这种久违的舒适感让叶美琳尴尬到脸部热,她退开身体,将腿从小伟和被子之间抽离,然后又伸手揉了揉大腿内侧局部酸麻的肌肉,指肚处一丝异样的凹感令她怦然明白到……那竟是儿子晨勃的印痕。
(小坏蛋,硌死我了……)
明明是自己将腿压上去,叶美琳却在心中责怪着儿子,她嗔视着那张熟睡的脸,同时又感到了一阵欣慰,因为这是她几年来唯一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儿子的育!
腿上犹在的麻感仿佛还记忆着它的硬度,至于尺寸……儿子小伟睡得很死,他从小就这样,在熟睡之后若想把他叫醒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叶美琳比任何母亲都关心自己儿子的身体状况,但即便是在没有被现的可能性下,她也没敢去掀开被子验证心里的好奇。
天已蒙蒙亮,叶美琳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六点多钟,足睡后的精神充沛使她不愿再赖床,她从炕榻上坐起身,堆聚在一起的T恤布料顺势由肋处滑落,这表明在她熟睡时,大半截的美体一直都暴露在被窝之中,也不知这一晚睡相奔放的儿子小伟占了她多少便宜。
叶美琳帮小伟盖好被子,脱下T恤换上了运动套装,走出房子后张开双臂呼吸着不同于城市的新鲜空气,雨后的清晨格外的宁静,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引得她转过头来。
“诶?妈,您起得这么早!”
见老母亲从房内走出,叶美琳打招呼道。
老母亲头也不抬地说道:“早什么,老大他们都已经出去干活了。锅里有温的饭,你们娘俩一会儿凑合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