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合作下来,毕婵娟给杨清越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是个敬业的女警官,工作认真,专业技能过硬,感知敏锐,但她也现,毕婵娟对张天豹……不,对整个南星帮,似乎有特殊的仇恨,这让她在追捕张天豹时有些不择手段,就在前天,她现毕婵娟对一个黑帮的底层帮众竟然用私刑逼供,幸亏被她及时阻止。
她要求和毕婵娟一起进去,也有这方面考虑,怕她抓捕时闯祸,或者伤及无辜。
推开夜店大门,嘈杂的声浪混着酸臭味扑面而来,夜店里灯光昏暗,舞池上方的灯球旋转着投下五颜六色的光芒,在dJ的操作下,设置在四处的音箱轰然作响,演奏着节奏强烈的音乐,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扭动身体,狂呼乱舞。
“杨队……清越,你玩过夜店吗?”毕婵娟扯着嗓子对杨清越喊,杨清越没有回答,而是扭动腰肢,摇摆双手,混入舞池之中。
“哇哦。”毕婵娟吐了吐舌头,同样跳着进入舞池。
这两个身材出众的美女进入舞池,很快身边围上来一群狂蜂浪蝶,像求偶的动物一样展示自己的舞姿,不断挑逗二人。
不过杨、毕二女没心思和他们纠缠,两人随着人流,在舞池边缘边跳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
“美女,一起去喝一杯?”两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扭着身子过来,伸手向二人腰肢揽去,杨清越轻巧一转,从臂围里溜出,毕婵娟却笑着说道:“好啊。我们去那边。”说着指了指一个单独的卡座,向杨清越使个眼色,随着欣喜的黄毛青年进了卡座,叫了一提啤酒。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一个黄毛青年扯着嗓子对二女说道:“我们来玩游戏吧。”说着取出骰子,摇晃起来。
毕婵娟和杨清越似乎被他吸引了目光,另一个正在开啤酒瓶盖的青年趁机将藏好的药丸投入酒瓶,放到二女面前。
忽然感觉脖子后面被一只纤细却力量十足的手指重重一按,脑袋里嗡的一声,啪的一下扑倒在卡座中间的桌子上,与此同时,那个正在玩骰子的青年也同样趴在了桌子上,昏迷过去。
杨清越和毕婵娟拍了拍手,相视一笑,毕婵娟另外拎起两瓶没开盖的啤酒,利索的打开递给杨清越,举瓶和杨清越一碰,豪迈的喝了一大口,吐槽道:“什么破玩意,还是夺命大乌苏够劲。”杨清越浅浅喝了一口,笑道:“原来你喜欢大乌苏,我们队里有个兄弟也好这个。”毕婵娟笑道:“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老家的马奶酒,自己酿的,又香又醇,特别上头。以后有机会请你喝。”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观察着夜店里窜动的人头。
杨清越忽然眉头一皱,似乎看到了什么,毕婵娟敏锐的看过来:“怎么,看到张天豹了?”杨清越摇摇头:“不,只是看到一个很讨厌的家伙。嗯,那个是……肖月华?”她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瞪大了眼睛。
毕婵娟顺着她目光看去,在远处的一个大型池座里,挤坐着几个男女,正在狂饮,池座中间的桌子上竖着一根钢管,一个身穿oL套装的女人正一手扶着钢管,扭动着丰腴的身体,跳着性感风骚的钢管舞。
“你认识那个跳钢管舞的女人?”毕婵娟问,杨清越点点头:“她叫肖月华,是个律师,和我打过不少交道。”言语中充满了惊奇、惋惜、鄙夷,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毕婵娟咋舌:“律师还玩得这么开?”杨清越用下巴遥遥一点,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恼怒、无奈:“看到那个拿手机拍照的年轻人没有?那是她老板。”
毕婵娟看过去,那个年轻人……不,严格说,那还只是个大男孩,看上去十七八岁年纪,相貌颇为英俊,虽然身材高大,但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稚气。
但他现在的神情却绝不像个孩子,一脸淫笑,不时伸手去掀女律师的裙子,女律师似乎很无奈,但也配合着让他动作,一边扭动臀部,一边慢慢掀起裙子,露出穿着黑色吊带袜的修长美腿。
杨清越低声说:“那个少年名叫敖云天,是我们这一个大企业金鼎集团老板的儿子,出了名的纨绔恶少,肖月华现在是金鼎集团的法务总监。”毕婵娟满脸怀疑:“不会吧,法务总监是公司高管,就算是老板儿子,也不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下跳钢管舞啊。”杨清越哼了一声,“金鼎集团董事长敖庆知还有个身份,就是黑道帮派黑叶会的龙头,黑白通吃的人物。至于肖月华为什么会这样,我就不知道了。”她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惋惜,“肖月华原先是个正直的律师,原先在通海市工作,前几年加盟了这里的一家律所,她能力很强,还经常做公益帮穷人打官司,前年还代理了一起强拆案和金鼎集团对簿公堂,帮受害人争取到了赔偿金。但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从律所辞职,加盟金鼎集团,当了法务总监。”
毕婵娟皱起眉头,说道:“敖云天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下羞辱她,估计肖月华是被金鼎集团胁迫了吧。”杨清越摇头:“她没报过案,不知道是不是被胁迫。其实我也是几个月前才知道她在金鼎集团当法务总监的。”
“半年前,我们接待了来自都警局重案组的几位同行,领头的是纪梅纪警官,还有姜涵和白灵灵警官。”杨清越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激动,毕婵娟一挑眉毛:“纪梅警官,我听说过她,是个很出色的警察。”
杨清越点头:“我当警察就是受了她的影响,希望成为像她那样的女警官。她这次来是为了让我们协查一个案子,抓捕一名奸杀幼女的嫌犯马宏生。我们根据情报,布置了抓捕方案,但在抓捕时,却出了岔子。”
“抓捕开始后,马宏生逃跑,我们在后面追,眼看要追上,突然一队法拉利、保时捷跑车飙车过来,差点撞上我们的兄弟,还几乎导致马洪生逃走,幸亏我们布置的包围网严密,在前面也埋伏了人手,终于将他抓住。”
“抓住马洪生后,我让交警将这些跑车都拦住扣下,才现驾驶员竟然都是一群富二代官二代,带头的就是这个敖云天,这小子狂得很,叫嚣自己认识什么什么人,让我们赶快放人。我很生气,下令将这群人都带回去。”
“回到局里,敖云天就很老练的说,要等他律师来,在此之前他什么都不会说。”说到这里,杨清越微露尴尬之色,当时,敖云天并非什么都不说,看到审讯他的是个美丽绝伦的女警,眼睛一亮,立刻ba1ab1a个没完,将撩妹泡妞的一套都用上了,一会夸她美丽,一会说要请mnet包装打造海东市第一警花,一会又主动要求加微信,让杨清越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削这纨绔几下。
“很快,肖月华就赶来了,她自称是敖云天的律师,让他什么都不要说,然后拿出出生证明,证明敖云天当时还差四个月才满18岁成年,还不能负刑事责任,要求保释敖云天。我们核实后现,这帮二代,竟然多数都是未成年人,当时上面也给了不少压力,最后我们也只能同意保释。”
毕婵娟只能苦笑,类似的事她也经历过,知道对此的无奈。杨清越则远远看着在桌上跳着钢管舞,摆出各种性感姿势的肖月华,轻轻叹息一声。
她和肖月华说不上朋友,但也算认识,对这个充满正义感,愿意为穷人打公益官司的律师还是挺有好感的,那天,当她签字同意保释后,忍不住对肖月华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去金鼎集团,你明明不是那种人。”肖月华看着她,嘴唇微微蠕动,似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露出一丝苦笑,向她说了句“谢谢”,转身走出办公室。
接下来的一个月却是杨清越不堪回的尴尬回忆,敖云天每隔几天都要跑到警局门口,抱着一束花,等她下班出门就迎上来表白,要成为她的男朋友,而且花样翻新,今天还是抱着一大束花,明天就在跑车后备箱里装满鲜花组成心形,后天干脆在警局对面搭了个鲜花门写上表白语……让她尴尬得社死,同事们一开始还当笑话看,后来就难免议论纷纷,连领导都找她谈话,说影响不好,让她赶快解决这事。
杨清越气得差点要去揍敖云天一顿,幸亏被部下高湛拦住,提醒她这可能是敖云天报复的圈套,一旦她动武,早就埋伏好的up主、自媒体人、律师就会一拥而上,等待杨清越的就是停职、处罚。
最后还是盛剑华够义气,通过省厅关系,让她去都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业务学习班,果然,敖云天再猖狂也不敢跑到都玩这套把戏,只好偃旗息鼓。
“这个混蛋。”杨清越恨恨的低声咒骂一声,转头继续看向其他地方,她不敢长时间盯着敖云天那个池座看,怕被敖云天看到暴露身份。
毕婵娟倒是不需要顾忌,但她没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找张天豹,一边和杨清越装出闲聊的样子,一边继续观察其他池座和舞池里的男男女女。
忽然,杨清越听到毕婵娟咦了一声,向她打个手势,示意坐过来,然后伸手揽住杨清越的肩膀,两人头靠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对百合情侣在亲热。
这在夜店酒吧里不算少见,但仍让杨清越大囧,下意识想推开毕婵娟,却听毕婵娟低声说:“我看到张天豹了,在你4点钟方向。”
杨清越微微侧过身,向那边看去,正是敖云天所在的池座,敖云天拎着一个啤酒瓶,抱着肖月华,领着几个小弟正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对峙,那男人双手抱臂,似乎对这伙年轻人不屑一顾。
毕婵娟低声说:“原来张天豹就坐在旁边那个池座里,整个人被挡住,所以我们没看到。刚才他突然站起来去摸隔壁池座那个跳钢管舞的女人,和敖云天起了冲突。”
杨清越低声说:“现在人太多,动手抓捕的话可能会引起混乱,先盯着他。”毕婵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瘸着条腿的中年男人在几个小弟陪伴下匆匆赶过来,向对峙的双方拱手,说着什么,眼看原先剑拔弩张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张天豹先向敖云天拱了拱手,敖云天也放下酒瓶,向对方拱手致意。
杨清越低声说:“是拐脚七,他是这间夜店的老板,原先是跟着周老大混的,后来腿受了伤,周老大就让他来经营这家酒吧养老。这人八面玲珑,很有一手,看来张天豹和敖云天是打不起来了。”
在拐脚七说和下,张天豹和敖云天似乎相谈甚欢,互相敬酒,接着,张天豹又和拐脚七说了几句,拐脚七哈哈大笑,指了指夜店侧面的一扇小门,张天豹兴冲冲的从那扇门离开。
毕婵娟大急,正要跟上去,被杨清越拉住,说道:“我看过这间夜店的结构图,这门通向后面那栋小楼,拐脚七在那里经营一个色情场所。”她附在毕婵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拿起没喝完的啤酒倒在在自己和毕婵娟身上,然后和毕婵娟搂在一起,拎着酒瓶,踉踉跄跄向那扇小门走去。
在“马厩”营业的“小姐”也有在夜店招揽生意或喝酒的,她们两个装成喝醉的“小姐”并不引人注目。
夜店里灯光昏暗,球灯不断闪烁出刺眼的光柱,杨清越趁没人注意,推开门,和毕婵娟一闪而入。
就在这时,不远处池座里的敖云天正好抬起头,看向这边,他眼睛一亮,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亲了怀里的肖月华一口,问道:“你手机呢,拿来我用用。”
门一打开,一把砍刀当头劈下,吴优瞪大了眼睛,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完了,我要死了!”接着只感觉自己身体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上,那一刀贴着脑门落下,险过剃头!
那个似乎烂醉如泥,一直垂着头的女子霍然抬头,她没有身边那位女伴漂亮,但眉宇间有一种特殊的野性彪悍气质,如一只矫健的雌豹,身形一动,左腿倏然弹出,如蓄满力的强弩,踢向刀手的手腕。
挥刀劈砍的正是张天豹,他也认出那女人正是老对手毕婵娟。
“妈的,又是你这个臭婊子!”脚下用力硬生生止住身体倾斜,翻腕上撩,刀锋避过毕婵娟的弹腿,向她裆下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