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了另一扇门,
“这里就是‘方案二’。”
我狐疑地看了看这个被称作“第二实验室”的小房间里,相比之下少的多的研究人员,正抱着一笼笼小动物记录着数据。
转头示意弗里德里希继续说下去时,才现他默默地转身离去,只给我留下了一个厌恶的眼神。
『所以啊,亲爱的……你们的那些古代的往事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德克萨斯轻轻抱住瑞奇托芬,软绵绵的胸部贴了上来,抬起了湿漉漉的小脑袋,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你不必要为那两个手术台上的人自责,你已经在战场上救回了那么多的人……』
胸口的温暖并没有让瑞奇托芬好受一些。
[为那两个人自责?不,那都是他们畜牲党卫军犯下的罪行,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汉斯……告诉我,到底什么在困扰着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帮你去分担,就像你之前帮我在沃尔西尼做的那样。』
瑞奇托芬分开了怀中的德克萨斯,关掉了淋浴的开关。
[擦干身体吧,亲爱的。让我组织一下语言,我们回到床上再聊。]
德克萨斯默默地换上了浴袍,身后的刚吹干的尾巴止不住的摇摆,紧跟着瑞奇托芬躺回了双人床上。
[呼……]
『不要紧张,汉斯……说出来就没事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相信你,尼娜。可这件事……]
『看着我。』
德克萨斯握紧了瑞奇托芬的手掌,十指相扣,猝不及防给了爱人一个恬淡的吻。
[嗯……]
瑞奇托芬下定了决心,清了清嗓子。
[我真正的罪孽,应该是始于接手了那个所谓的“方案二”吧……]
1945,柏林
我颓丧地走出了研究所,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来上班了。
未经预报的强风吹倒了研究所附近的一片树林,公路上满是不知何处刮来的杂物,凹进去的弹坑像寄生虫一样嵌进路面。
我环视了四周惊慌的人群,提着皮箱佯装镇定地向市中心走去。
俄国人距离柏林不到百英里。
几乎所有的官员都知道总有一天战线会被推回柏林,自始至终只有大部分的民众被蒙在鼓里——直到那些起初被看作天方夜谭的流言蜚语不再是天方夜谭,德意志土地上的人民才幡然意识到自己被政府所欺骗。
即便如此,路旁一列列行进中的国民自卫队士兵还是昭示着德意志人民作最后挣扎的决心。
我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顺手脱下白大褂连同上面的工牌一起赠给了一位街边的流浪汉。
在我还穿着那件衣服的时候,不记得多少次见过新鲜的“尸体”被送进方案一的大厅去供莱茵哈德·海德里希副总指挥寻找自己作为雅利安人的优越感。
可长期的资金投入和约等于零的研究回报,逐渐让研究人员对这种玄学性的研究不再抱有希望……直至海德里希被刺身亡,方案一几乎已经宣告破产,研究所百分之九十五及以上的资金全部放在了方案二上。
“很荣幸认识您,雷恩斯·冯·瑞奇托芬少尉,您在外科研究的成果整个柏林研究所无人不晓。我是施陶芬博士,华尔奇利雅计划第二方案目前的主要研究员,现在的研究计划的顾问就全权交给您负责了。”
这位年迈的研究员的黑中已掺杂着不少银丝,他也套着白大褂,可里面只是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
看来和一号方案的魔鬼们不一样,眼前的这位实验领导者甚至不是军人。
我没有再理会弗里德里希上尉充满恶意的不辞而别,转而和面前这位面容和善的老研究员握起了手。
[我很抱歉,施陶芬博士,能请您为初来乍到的我对等第二方案的信息吗?]
老研究员微笑着点了点头,眼镜眯成了一条缝,充满皱纹的年迈的面颊上浮现出的和蔼让我很快安心下来。
“借一步说话。”
他领着我走进了第二实验室的内走廊,这条阴暗的走廊相对进门的第一走廊而言就狭窄很多了。
“目前取得的成果数据都已经被我汇编到这本文件里了。”
施陶芬博士从嵌入墙壁的柜子中翻出一本牛皮纸封面的文件递给我,转而从白大褂的胸袋掏出一包铝盒包装的卷烟,自顾自地抽起来,眼神随着飘散的烟圈神游……
“二号方案,顾名思义,就是比一号更次一等的方案,就是华尔奇利雅计划的预备方案……”
他突然扭过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如果一号方案证明不了日耳曼人是人,那我们就想办法让日耳曼人变成人。”
[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