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在于,当下的战场形势极为严峻,贾珏的这份功绩恰似在不利局面中撕开了一道突破口。
无论是后续继续征战,还是选择议和,对大乾而言都大有裨益。
最为关键的是,此战大捷的消息一旦传遍全军,边关将士的士气必将大幅提升。
三等男爵的封赏,倒也算不得是额外的恩宠,实乃他凭借自身性命拼杀所得。
至于游击将军一职,乃是千总之上的官职。
统兵之数,譬如轻骑兵至少增至两千,且拥有了更为广泛的自主之权。
元平一脉之人皆心怀不甘,然而沈丞始终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他们自然也不敢越过沈丞擅自发言。
开国一脉中,有人满心欢喜,只因这象征着开国一脉再度兴盛!
然而,也有人眉头紧锁,面露忧色,他们目光长远,深知开国一脉眼下稳固既有局势方为正途。
没有哪位帝王乐意瞧见一个利益集团长久把控军权,此刻的崛起,只会给未来徒增诸多烦扰。
无人胆敢站出来反对,只因雍和帝的心意已然昭然若揭。
紧接着,便是徐明善以及奏报上提及的各级官员的封赏事宜,不过对于这些封赏,雍和帝并未独断专行。
而是将其交由礼部和户部共同商议,并不急于一时定夺。
宁国府,宁瑞堂。
这宁瑞堂与荣国府的荣禧堂一般,皆是后宅用来待客的厅堂。
平日里,若无后宅夫人前来做客,此处大多时候都是空荡荡的。
毕竟无论是尤氏还是秦可卿,都鲜少踏足此地。
今日,贾母领着两位太太以及一群小辈前来做客,倒是让宁瑞堂热闹非凡。
贾母端坐在高榻之上,笑容满面地说道:
“你们有这份心意,都是孝顺的好孩子。不过我就不在你们这儿住下啦,今儿就回去。也就是这些孩子爱热闹,不然我也不会折腾这一趟。”
从荣国府到宁国府,少说也得一个时辰……
两府后面那片空旷之地,足有三里路之遥!
贾母年事已高,即便乘坐马车,也不愿这般折腾。
今日也是因这边多次相邀,再加上宝玉和姑娘们在一旁不停撺掇,这才拗不过他们过来了。
尤氏掩嘴轻笑,说道:
“哎哟~我的老祖宗,您就心疼心疼我们老爷吧!我们老爷整日都念叨着要接您过来小住几日,说是要好好尽尽孝心。往日老祖宗偏心不过来,今儿好不容易过来了,不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哪能就这么回去呀?!”
贾母听闻,哈哈大笑,目光看向下方坐着的贾珍,说道:“你这孩子的孝心,我心里明白,只是我实在不习惯住在这边。”
贾珍今年不过三十出头,小时候也是在贾代善和贾母跟前长大的。
彼时其父贾敬常年留宿东宫府邸,生母又早早离世,唯有在贾代善与贾母跟前方能体会几分骨肉温情。
故而他对贾母格外恭顺,隔三岔五便去晨昏定省,但凡得了珍馐美馔、新奇玩物,总要分出一份送往贾母院中。
听闻贾母言语,贾珍眉眼含笑应道:
“这可由不得老太太做主了,您既已驾临寒舍,再想抽身离去可就难喽。便是两位叔父亲自来接,怕也接不回去呢!“
贾母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又见尤氏与秦可卿软磨硬泡,终是无可奈何道:“罢了罢了,且容我在此小住两日便是。只两日啊!“
没了宝玉与诸位姑娘相伴,贾母总觉缺了几分意趣。
特别是心尖上的孙儿不在跟前,便是半日不见都牵肠挂肚。
贾珍笑得合不拢嘴,贾蓉也在旁凑趣道:
“老祖宗放心,园子里的厢房都拾掇妥当了,回头让鸳鸯姑娘去掌掌眼,若有哪里不合心意,孙儿再着人重新布置。“
满屋子人笑语盈盈,姑娘们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正热闹间,忽听得大管家赖升在院外高声通传:“老太太、老爷,宫中来了天使,要宣读圣旨!“
堂中顿时鸦雀无声,自打贾家祭祖时得过朝廷赏赐,这般正式的圣旨已有好些年不曾见过了。
贾母心头突地一跳,暗忖莫不是元春入了圣上的眼?
当下喜出望外地起身,连鸳鸯要搀扶都顾不上了。
“快!快摆香案,恭迎圣旨!“
贾珍也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扶住贾母。
众人簇拥着来到宁正堂,只见一位公公负手而立。
“哟!竟是夏公公大驾光临?“
来的正是雍和帝贴身大太监夏守忠!
夏守忠满脸堆笑地先向贾母行礼问安:
“老封君近来身子骨可还硬朗?“
贾母笑意盈盈地连连颔首:“托福托福!夏公公此番前来,可是圣上有何旨意要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