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起,月儿高悬,竟又飘起了雪。
沈梨落刚哄睡谢子昀,绿竹将谢子昀抱回照顾她的嬷嬷身边。
“少夫人,侯爷请了太医院的太医来给世子瞧病,估计过一会就要回轻舟院了,您打算怎么办?”
沈梨落坐在桌前,眸子里倒映着破碎的微光。
长叹了一口气,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再说话。
绿竹只是担忧着假孕一事败落,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圆房也是假的……
若是谢行舟想起来前程往事,依照初见时候的性子,肯定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让他想起来以前,就让这个美好的错误一直延续下去。
沈梨落勾勾手指,侧耳道:“绿竹,你等会去福康院仔细打听一下,世子到底受了什么伤?还有太医如何诊断这失忆之症?”
绿竹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沈梨落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银装素裹,心思万千。
她回想起书中的内容,剧情早已崩塌。
是她的到来和沈婵玉的重生改变了这一切,那么明年的春闱,崔致远又是否会高中状元呢?
她很好奇。
不久,绿竹回来了,神色有些慌张:“少夫人,奴婢去打听过了,世子身体虽受了重伤,幸而现在都已恢复。至于失忆,太医说是受到头部受到撞击,没有痴傻已是万幸,至于恢复记忆,再无可能。”
“不过,太医还说可以营造一些旧人旧物,以及多讲一些以前的事情,或许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可以想起来。”
刚听到想不起来了,沈梨落在内心鼓掌。
下一句,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她应该不会这么走狗屎运吧。
只要她不讲以前的事情,是不是连这千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这时,院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厮的通报:“少夫人,世子来了。”
沈梨落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活爹来了。
屋门被轻轻推开,谢行舟一袭月色长袍,身姿依旧挺拔,只是那双眸子似乎少了往日的冷傲,多了几分专注。
“阿梨。”或许是刚梳洗过,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湿意。
热气烘着她耳朵,沈梨落耳廓发烫。
她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柔声道:“回来了?太医怎么说的?”
谢行舟微微摇头,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太医说需要时间,让我多接触熟悉的事物。”
他望向着房内的陈设,每一处让他都很陌生,除了梳妆台上的……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沈梨落看到自己的那枚孔雀翎发簪。
这枚发簪,她是从来不佩戴的,但无聊的时候她会拿出来给谢子昀掏掏耳朵,难不成,这玩意他看着眼熟?
可不能让他察觉,沈梨落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
室内升温,她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
他的眼睛仿佛浸了墨,对视时看不到底。
“世子?”
“你以前就是这么唤我吗?”他问。
沈梨落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认下了。
“以后唤我夫君,可好?”
夫君?以前她也不是没喊过,只是喊的是半死不活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