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下旨,诛卫靖九族。”
帝师李司满脸通红,语气铿锵,不知道他是愤怒,还是亢奋。
女帝云岚烟冷着脸,神色莫名的盯着帝师李司。
心中想道,这帝师也是老糊涂了,语气略显生硬道:
“帝师,莫非你忘了,卫靖的九族在岭南,不在大玄?”
“……”
李司被呛得语气一滞,转而愤愤道:
“此子果然有问题,原来是他国的奸细。”
“……”
女帝云岚烟脸色铁青,她只是想折服卫靖而已,结果这些旧臣们,却想卫靖死,然后又将自己变成那个泥塑一样的线抽傀儡吗?
“帝师,不如你来下旨?”
女帝语气中已是冰寒雪冷,一种让人胆冷的气势蕴含其中,仿佛下一刻,就是山崩地裂焚尽一切的怒火降世。
“下臣不敢。”
李司察觉到了女帝的怒意,顿时醒悟过来,赶紧站起身躬身抱拳,眼前这个女帝,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操控的小女孩了。
女帝云岚烟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
李司年事已高,就这么一会儿已是腰酸背痛,满头大汗,但他不敢起身。
是他对卫靖的恨意,或者是他忘记了女帝的成长,让他今天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若不能渡过今天这一关,怕是要失去帝宠了,到时候计划再多又有什么用。
好不容易搞走了卫靖,正是摘果子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掉落朝堂,失去了享用这餮餮大餐的资格。
大意了。
李司咬着牙,死命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女帝云岚烟看了许久,眼见着帝师李司身体摇摇欲坠,汗浸衣衫,这才开口道:
“卫靖如何处置,朕自有主张,就不劳帝师操心了。”
“是下臣鲁莽了。”李司低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女帝满意点点头,她目光望向南方,心中自然有股气,你卫靖一言不合就直接撂挑子不干,将朕置于何地啊?
朕是君,尔是臣,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受委屈了,不是应该委曲求全吗?
为了大玄,委屈你一次又怎么了。
若是人人跟你一样,这大玄要如何统治?
渣男薄情似纸轻,口蜜腹剑心难明。
花言巧语哄人笑,临危背国弃苍生。
女帝愤愤将手中的银筷折弯,只觉得自己委屈,直怨卫郞薄情寡义。
李司顿觉寒意满背,坐立不安。
……
卫靖一行人行速极快,过了九江边界后,直接放弃大路走小路。
大路上,肯定还有各个世家的人准备着截劫围堵。
现在还不能跟这些世家门阀纠缠,待他日后准备妥当之时,再一一扫清这群垃圾。
现在最主要的,是安全抵达老家象郡。
此刻他们还在衡山,前行不到百里,已遇到了两波北上的流民。
卫靖停下战马,看着路边这群面黄肌瘦的流民,感叹不已。
是岁,九州大地整年无雨,从春到秋不雨,河流水位下降,地势高的田地直接颗粒无收,青黄不接民生艰难,官爷不思灾情,却只知催粮催款。
民众活不下去了,只得卖了田地,外出逃荒,往北走,往大城市走,那里尚有一线生机。
流民人太多,卫靖想帮他们也力不从心。
只得打马而过,在流民敬畏的眼神中,继续南下。
五日后,象郡。
象郡位于南岭山系西南部,百越之地,其地北倚越城峻岭,南接瓯骆瘴林,中有漓水穿谷而过,以山水俊秀而闻名天下。
这里北挨大玄衡山,西靠大乾洞庭,虽然隶属吴国苍梧,但实是三国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