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税赋收不上来啊!
而且偌大的颍上县,官府在册人口只有一万多,杂税也征不了多少。
郑乾这个知县,当得十分憋屈。
一听知县号召捐钱,众士子纷纷推脱。
那狗屁书院位置偏远,除非有当世大儒来教学,否则根本招不到学生。此前修缮过好几次,每次都荒废了,费力不讨好。
让士绅豪族出钱,为节度使博名声,帮知县讨好上司,他们才不干!
“禀县尊,晚辈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县尊,贱内即将临盆,晚生得回去照看。”
“县尊,晚辈淋雨受寒,头疼得厉害,得找大夫抓药。”
……
转眼间,士子们都走光了,郑乾急得直想掉泪。见苏皓也要走,郑乾顾不上脸面,赶忙上前拉住:“苏公子,能否再喝杯茶?”
苏皓笑道:“今日茶喝多了,我尿急。”
郑乾拉着苏皓的手说:“我陪苏公子去如厕。”
苏皓不想再装,直接说:“苏氏没钱。”
郑乾伸出一只手:“五千贯钱,陈公可保举做知县,而且不是小县,是大县的知县。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平时,没上万贯可办不到。”
苏皓笑道:“他一个节度使,就能保举大县知县?”
郑乾解释道:“陈公的恩师,可是朝中大佬。陈公自己也深受陛下看重,连升八级可不是偶然。”
“县尊不必多说,我若想做知县,早拿银子去吏部捐官了。”苏皓直接拒绝。
郑乾着急道:“此知县非彼知县。大县的官缺本就少,何况只要五千贯,机不可失啊!”
“告辞!”苏皓甩袖离开。
“唉……”
郑乾独自叹气,也顾不上脸面了,直接给家有举人的大族写信,明着帮陈远卖官。
但这官并不好卖,除非年纪大了,举人都想着考进士。
就算真打算捐官,人家也有自己的门路,何必找新上任的节度使?
唯一的吸引力,就是五千贯能买大县主官,像商家打折促销……
陈远算盘打得精,既想卖官赚钱,又想修缮书院博名声!
回到船上。
李佑问道:“公子有烦心事?”
“砰!”
苏皓猛拍舱壁,破口大骂:“公然卖官鬻爵,不要脸了,这姓陈的都该杀!”
周武嘀咕:“还好我姓周。”
苏皓气愤道:“这陈远,做吏部郎中多年,一直没机会捞钱。如今连升八级,外放做节度使,就急着卖官。听说,他这几个月巡视州县,怕是一路卖官到颍上。为了钱,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可能是急着立功吧。”李佑讥讽道。
苏皓问:“什么立功?”
李佑笑道:“口误,没什么。”
陈远急着卖官,不只是为了钱。
还能结交地方豪族,收士绅子弟为门生,把党羽安插到各地做官。层层结党,这样他的势力就能壮大,逐渐掌控地方话语权。
苏皓在这里生气,他远在颍上某处的亲爹,收到郑知县的书信却很高兴。
只要五千贯,就能买个大县知县,太划算了!
这般打折力度,不赶紧“买”仿佛亏了很多。
六一八,双十一,也没见这么实诚的商家,打折已经打到粉碎性骨折,不赶紧下单仿佛损失了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