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顿时浮起一股陈年尘土与铁锈气味,幽暗的阶梯自门后探出,直通府邸地底。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颜弘义顿时目光猛然一凛,冷笑一声:“好一个潘尚书,果然不简单。”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统领!”
几名内禁营士兵押着面色惨白的两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神色中尽是冷意。
为首那人单膝跪下,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我等在西厢偏厅搜出大批金银细软,皆藏于密柜中。”
“另有马车伪装杂役车停于后巷,油盐袋中夹带纸票、金条,路线直指江南。”
“此二人,正是潘尚书夫人与府中老管家。”
颜弘义闻言挑了挑眉毛望去,只见潘夫人面如死灰,发髻凌乱,披麻衣角已沾满尘灰。
而那高福更是脸色惨白,满脸恐惧地低垂着头,连气都不敢喘。
和方才刚刚见到这二人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相比,可谓是截然不同。
然而当二人抬头瞥见书房内那打开的密道时,两人居然同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僵在了原地。
潘夫人双目圆睁,嘴唇微张,仿佛灵魂出了窍。
“密……密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呆滞与不解,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咱……咱家还有密道?!”
一旁的高福也是一脸茫然,惊愕之余心中还生出一抹说不清的惶恐与诧异。
他们早已合谋要私奔,却根本不知道府中还藏有这种秘密!
这密道……绝非他们设下!
颜弘义冷眼看着二人神情变化,心中顿时已经了然。
这条密道并非用于逃亡,否则不可能连这潘府中的夫人和管家都一概不知。
除非……这是潘泰如自己偷偷搞得。
想到这里,他微微颔首沉声问道:“你们二人可知这密道通往何处?”
听到颜弘义的质问,潘夫人拼命摇头,声音都带着哭腔:“奴、奴不知啊……”
“这……我当真从未见过……”
“咱……咱们准备的路,是南巷马车!”
“这密道……真不是我们……”
高福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连磕头语无伦次的开口说道:“回统领……小的、小的也是今日才知这府里还有暗门啊!”
“我们确实藏了细软……可这门……真不是我们设的!”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意。
要是说他们私通的罪名,已经被查出来了倒也认。
但这密道很明显还藏着更大的事儿,他们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知晓啊!
潘夫人望着那幽深的密道,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一般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原以为自己与潘泰如这些年同床共枕、同谋共利,哪怕没情分,也有几分信任。
可眼前这一条连她都不知的密道,却狠狠打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骤然间想起这些年,潘泰如每月所多赚的银子虽然不少,但分得极有章法,从不让她碰主账,更从不许她入书房一步。
就连藏匿细软安排逃路的种种,也是她和高福自作主张那这些年攒的首饰和账房的银子暗中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