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清华宫内,太后身宫袍坐于锦榻之上,神色冷肃。
“再说一遍!”
看着眼前的侍从,她的眼中是说不出的冷意。
“启禀太后!”
“内禁军亲至御前大库,将这三月内六部所有奏折尽数搬入御书房。”
“据闻……是陛下亲口下令,称要一封不落,亲自过目。”
“就连一开始不愿搬奏折的黄公公都被陛下扔去重罚,现在还在内务府中出不来。”
随着侍从话音刚刚落下,太后手中的茶盏便被重重摔在地上,碎成一地。
滚烫的茶水溅在侍从的脸上,他却连头都不敢抬。
“好大的胆子!”
“不就是看着现在动不了他,胆子都变肥了。”
太后冷哼一声,眉宇间皆是不屑。
想到现在的处境,她的心中便满是不悦。
若非怕动了这个傀儡,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有机可乘进而群雄四起,她又为何要留这个傀儡一直到现在?
“罢了。”
太后几个深呼吸间压下心绪,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太阳穴。
她摆了摆手,压下了几个谄媚着想要来献策的太监和宫女。
“那逆子真当他如今能坐稳了帝位,就能翻天了?”
太后轻哼一声,抬手拂过袖口,仿若方才怒意尽数一扫而空,转而怒极反笑。
只不过那笑意里却满是嘲讽与不屑,笑意不达眼底。
“将那些奏折看尽又如何?”
“他当了七年傀儡,如今才知朝局败坏、民心不稳,算他开窍了。”
“可他手中无兵、耳目皆拢在哀家手下。”
“朝中尚书、六部主官,哪个不是看哀家脸色行事?”
“那些奏折,不过是揭开烂疮的疮痂罢了。”
“等他看明白了大魏的千疮百孔,自会知道……这江山,他一个人治不了。”
说到这里,她目光微眯,语调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到时候,他还是得来清华宫,跪在哀家面前。”
“求哀家为大魏拨兵、调将、赈灾、定策。”
“这皇位,他坐得越久,就越离不开哀家。”
太后微微颔首,伸手逗弄起一旁西域进献的波斯猫,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悠闲。
“太后娘娘,陛下调动内禁营,似有自立门户之意。”
“是否需暗中……敲打一番?”
看到太后这幅态度,殿中一名年长太监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不急。”
“小孩子过家家,总要给他点自尊。”
“你若立刻压下他,他便斗志正盛,反倒不好收场。”
“且让他看看这天下有多乱,他一双手能托住几处?”
“看着他每日熬夜阅折、焦头烂额,终有一日,他会明白……”
“只有依靠哀家,才能让这江山稳下来。”
太后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宫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