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小婢不识好歹,还敢顶嘴,奴才只教训了她一下……谁知皇上竟当众呵斥奴才,还说娘娘仗势欺人,居心叵测!”
“他说什么?”
听到周阁庆这话,贤妃猛地坐直了身子,神色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他说娘娘不知廉耻,妄图越过太后,图谋不轨!”
“奴才只是忠心传话,竟被打了耳光!”
周阁庆抖着身子,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那模样,活像要奴才的命啊!”
“放肆!”
贤妃猛然一拍扶手,茶盏顿时翻倒,语气中尽是咬牙切齿:“这个废物皇帝居然敢骂本宫?还敢动手?真是反了天了!”
“看来……他是吃了豹子胆了。”
“不教他点规矩,他真以为自己是天子了。”
“传本宫命,备轿!我要亲自去问问,看他如何解释!”
…………
…………
随着寝殿大门轰然推开,一队宫女内侍簇拥之下,一身华服的女子缓步而入。
来人眉眼艳丽,气势逼人,正是如今执掌后宫的贤妃。
“奴婢贤妃,参见皇上。”
她嘴上虽称“奴婢”,却连半分行礼的意思也无,反而站得笔直,目光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贤妃见朕,为何不跪?”
听到李天义这话,贤妃不由得一怔,随即下意识的开口说道:“臣妾素日得太后垂怜,又掌后宫中馈,与皇上相敬如宾,何须……”
然而她话都未说完,李天义面色便沉了下来,重重一掌拍案,震得茶盏都抖了抖。
“相敬如宾?”
“贤妃身为妃嫔,见驾不跪,乃是蔑君乱序、大不敬之举!”
“擅闯内殿、不奉传召,更是失仪失节、擅越规制!”
“贤妃可知你方才所犯,合该以‘违制、不恭、欺君、抗命’论处?”
李天义一番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力,目光死死的盯着贤妃。
贤妃被他一连串罪名砸得心头乱跳,脸色霎时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咬牙屈膝,缓缓跪下。
“臣妾……惶恐。”
李天义却神色平静,垂眸望她片刻,随即移开视线,仿佛她已不值一提。
殿中静默片刻,贤妃不甘地抬头,强自镇定道:“皇上……臣妾所做一切,皆奉太后懿旨。”
“如今灾民遍地,太后体恤百姓之苦,命臣妾削宫中用度以为示范。”
“皇上若加责于臣妾,岂非违逆太后圣意?”
似乎是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不敢,李天义闻言轻轻嗤笑一声,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嘲讽。
“奉太后之命?”
他缓缓起身,踱步至阶下,语气中带着些许淡然:“那朕且问你……”
“你昭华殿内,三日换一陈设,五日添一饰品。”
“金缕玉屏、珐琅金炉,珍珠锦被、狐裘锦衣,可谓是从未断过。”
“宫中百姓饮雪而眠时,你却夜夜香汤入梦,七味安神香贵如官府月俸。”
“这些……也皆是太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