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天义缓缓站起身来,声音淡淡,却透出一丝说不出的森冷:“你口口声声替朕节俭,却当着朕的面打朕的人?”
“周公公,几日不见,你倒是比朕更像皇帝了。”
他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周阁庆。
这家伙自打在太后身边做事候,可是风光了不少。
只怕就连他屋子里的炭火,烧的都比自己这个皇帝寝宫中的旺吧。
随着李天义话音的落下,周阁庆身子一震,似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李天义站在榻前,目光淡淡的望着他,眼中不见怒意,反倒多出一分冷静至极的淡漠。
在记忆中,他知道原主过的惨,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惨。
身为皇帝,居然连炭火都会被克扣。
说起来,自己身为十七岁的大魏天子,理应早已立后选妃,开枝散叶。
然而朝廷迟迟不议婚,后宫空置已久,就连那些最爱催促的老臣们都对此视若无睹。
不是因为旁的,正是因为太后早就有了人选。
贤妃,太后亲封之人,也是柳家钦点的未来皇后。
不管自己点不点头,将来的皇后之位八成都是她的。
贤妃也来过他寝殿不止一次,曾劝他:“既然迟早要立我为后,不如配合些,太后自会待你宽厚。”
“若你执意抗拒,天子尊贵归尊贵,也要有尊贵的命才行。”
原主没有答应,更没有为了所谓的安逸日子低头。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寒冬之中他的炭火被减了。
他若病了,就有理由立贤妃代掌六宫,进而主理前朝。
他若死了,那便是另一场布局了。
李天义忽地冷笑一声,下一瞬竟猛然抬手,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周阁庆脸上。
啪——
那声响在空旷大殿中炸开,听得在场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阁庆整个人被扇得踉跄后退,捂着脸,眼神惊恐,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陛下!”
“咱可是奉贤妃娘娘之命来给您送炭火的!”
周阁庆提高了腔调,语气颤抖的惊声叫道,似乎是在刻意点出太后的意思。
贤妃娘娘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废物皇帝居然敢对自己动手,难不成是想和太后撕破脸皮不成!
然而李天义却只是冷笑一声,微微颔首俯视着他,嗓音冷得像霜:“记住了,这是朕的寝宫,不是你家后宅。”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手中的长剑已横在周阁庆脖颈之上。
“陛下!”
在一片惊呼声中,李天义手握剑柄,剑锋贴着周阁庆脖子缓缓压下:“你打了朕的侍女,羞辱朕的脸面。”
“现在,跪下,向她赔罪。”
“否则,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了。”
周阁庆脸色发白,他终于意识到今日的皇帝似乎与往日不同。
“陛下息怒……奴才知错!”
“奴才这就跪,这就跪……”
扑通一声,他跪在清音身前,额头贴地,连连叩首。
“姑娘恕罪,是奴才有眼无珠,奴才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