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知道。”
楚昭朝会意,干干的应了声,将镇魔镜收回袖中。
镜面残留的血渍在袖袋里晕开,烫得她手腕发疼,心也跟着一下下抽痛。
回程的马车上,秦彻指尖在车辕上轻叩三下。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默,二十具玄甲骷髅在地下同步潜行。
“你看到了吗?”
楚昭朝突然开口,“母亲说镜子是外族所赠时,她耳后的皮肤。。。”
“像蜡一样融化了半寸。”
秦彻左眼的幽冥色微微闪动,“岳母她隐瞒了镇魔镜的真实情况。”
方才那缕黑气传回的画面在两人之间浮现:楚家祠堂的地窖中,十二盏青铜灯围着一口井,井水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往生崖的全面。
井沿上刻着的,正是与孟氏指甲缝里如出一辙的青铜密文。
凤凰玉镯突然发烫。
楚昭朝掀开车帘,暮色中的金陵城炊烟袅袅,而东南方向的天空却泛着诡异的青铜色。
“去祖坟。”
她猛地攥紧秦彻的衣袖,“现在就去。”
马车掉头的瞬间,地下传来骷髅兵拔刀的声音。
秦彻的剑穗无风自动。
有人正在跟踪他们。
“别回头。”他在她掌心划了道阴符,“是你二叔的漕帮死士。”
楚昭朝看向秦彻。
目光在空中交汇的瞬间,楚昭朝立刻明白过来。
楚天昕这个李逸彬的“走狗”,肯定不能这么轻易的放他们离开。
当马车驶过最后一个岔路口时,秦彻突然掀开车帘:“停车!”
前方不远处,王氏的权杖深深插在路中央,杖头的彼岸花正在滴血。
“母亲?”
楚昭朝刚探出身去,就被秦彻一把拉回。
权杖突然爆出刺目寒光,照亮了埋伏在两侧屋顶的弓弩手,他们脖颈后都鼓着熟悉的青黑色肉瘤。
秦彻缓缓拔剑:“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祖坟里的东西。”
“母亲她?”
秦彻的剑锋未动,左眼幽冥之色却骤然加深。
“权杖上的彼岸花,花瓣该是七片。”他声音极低,仅楚昭朝能听见,“可她手上的是五片。”
楚昭朝指尖轻抚玉镯,金砂无声渗出,在掌心凝成细针,这是她与秦彻的暗号。
秦彻剑锋突然调转方向,猛地插入地面。
青石板缝隙间顿时渗出黑色雾气,将整条街道笼罩在幽冥结界中。
“既然要玩阴的,本座就陪你们玩个够。”
他左眼的幽冥色完全覆盖瞳孔,二十具玄甲骷髅同时仰头,空洞的眼窝燃起幽蓝鬼火。
他们铠甲下的白骨发出咔咔响,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重组,断骨接续,腐肉重生,转眼化作披甲执锐的阴兵。
屋顶的弓弩手明显慌乱起来。
其中一人脖颈后的肉瘤突然爆开,青铜蛊虫疯狂啃噬宿主,转眼就将人变成一具青铜傀儡。
“果然如此。”楚昭朝冷笑,镇魔镜对准最近的三具傀儡,“二叔的漕帮死士,早被掉包了。”
镜光照耀下,傀儡们脸上的伪装如蜡般融化,露出戎族士兵特有的刺青。
他们手中的弓弩也显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