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里面只有一首词,落款是一个戚字。
临江仙·夜思
淳月幽光浮碧水,安然夜色藏愁。
县城暗影惹凝眸。
有风惊宿鸟,鬼魅暗中游。
查访旧痕心底记,之情难付东流。
是非功罪待从头,拨开云雾日,真相世间留。
严楼展开密信,微黄的纸张上字迹工,他目光迅速扫过字里行间,借着烛火,发现纸张背面还有一副手绘的地图。
“难道除了何欣,还有人想动周墨白?”严楼暗自忖度。
“看来,这趟浑水,我是不得不蹚了。”严楼喃喃自语,眼神却越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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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昌的遗孀李氏是个瘦削妇人,眼眶深陷,显然丧夫后日子并不好过。
她战战兢兢地将严楼迎进门,屋内陈设简陋,一览无余,唯独墙角一口樟木箱子格外显眼。
严楼作揖道:“刘兄刚过世,同在一个衙门当差,周知县让我过来看看,若有什么需要,夫人可直言。”
李氏听闻,忙不迭地屈膝行礼,声音带着哭腔道:“多谢大人挂念,贱妾如今只求能安稳度日,其他也不敢多求。”说着,眼中又泛起泪花。
“严先生,先夫生前……确实管着县库账目。”李氏声音发颤,“可他从未贪墨,您可一定要替亡夫在太爷那里说句话啊,只是……“
“只是什么?”严楼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那口箱子上。
李氏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先夫生前常去城南纸马铺,说是有要紧事……”
“纸马铺?”严楼眯起眼,纸马铺专售祭祀用品,按理说,刘昌一个管账的主簿,不该频繁出入这种地方。
他走近樟木箱,掀开箱盖,里面堆满了泛黄的账册,翻检之下,竟发现一本私账,记录着“永昌绸缎庄”的银钱往来,每笔数目旁都画着一朵莲花印记。
“白莲教?”严楼眉头一皱,但随即又摇头,“不对,这莲花纹路不对……”
真正的白莲教印记,莲瓣尖锐如刀,而账本上的莲花却圆润如官印。
“这是……织造局的暗记?”严楼脱口而出。
“先生,您说什么?什么局?”
“哦,没有,只是这朵莲花倒是很像官府围剿白莲教之时见过的印记。”
李氏闻言,脸色骤变:“先生!先夫临死前曾说……若有人来查账,千万不可声张,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全家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