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答道:“末将问过几回,他确已无遗漏。”
朱瞻基微笑:“那便去瞧瞧他们,也好着手我交代的事了!”
想了想,朱瞻基又嘱咐道:“对了,替我带壶好酒!”
张懋点头应下。
打完招呼,马车转向,再次驶向诏狱。
朱瞻基并非首次前来诏狱,
许多锦衣卫见了他都赶紧上前行礼。
朱瞻基摆摆手,随张懋前往上次囚禁解缙之处。
因朱瞻基的关照,解缙虽在诏狱,生活却过得惬意。
每日小酌几杯,小吃几口,兴致来时还能哼几句。
朱瞻基到达时,这家伙正哼唱着一首朱瞻基从未听过的曲子。
宽敞的牢房显然被打理过。
原先的草垫已被一张铺有厚棉被的梨花木床取代。
被褥整齐地叠放着,地板清扫得干干净净,四周还摆放着暖炉。
四面烛光摇曳,竟显出几分明亮宽敞。
原本昏暗的牢房,此刻竟透着些许奢华气息。
一张八仙桌上,一壶小酒,两三盘小菜,解缙衣衫松散,半靠在椅上,眯着眼,嘴里哼哼唧唧。
朱瞻基若非知晓这是诏狱,怕是要以为这人正在享受悠闲时光。
“解先生!”
他笑意盈盈地示意张懋打开牢门,随后迈步走入其中。
解缙听见动静睁开眼,见到朱瞻基后便摇晃着身子站起身,带着笑意作揖道:“罪臣解缙,拜见太孙殿下。”
朱瞻基嗅到酒气,略显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这般文人作风倒是典型,今日有酒今日欢,明日烦恼明日担,不知若是知道张懋所为,还能否如此悠然自得?
朱瞻基忍俊不禁,挥挥手在八仙桌旁落座。
显然张懋常来探问,此处已备好两人座位。
解缙行礼完毕,虽似醉态,却头脑尚清,猜到朱瞻基此番定是有要事相谈。
待朱瞻基坐下,他便开口:“太孙殿下,先前呈上的名单,您是否已与诸位商议妥当?这几日我对殿下提及的书籍亦有所思,若殿下已有安排,此事便可着手。”
“莫急莫急!”
朱瞻基笑着摆手,示意解缙就座,接着说道:
“解先生为此事费心不少,我深感感激。
适才特意带来秦淮河畔的好酒,尝尝如何?”
话音未落,张懋便拎着准备好的佳酿入内,在桌上摆上新杯,为二人斟满。
朱瞻基举杯示意,解缙毫不拘谨,于对面坐下,同样端杯敬过朱瞻基,随即细细品尝。
相较往昔,朱瞻基察觉此人近来饮食应是有所改善,不再如从前那般随意。
尽管仍具几分洒脱,却无粗俗之态。
头发与衣衫似经打理,即便微醺,也多了几分神采。
饮酒间,朱瞻基为其续杯,闲话家常:“解先生在诏狱中可还习惯?”
听闻此言,解缙立刻眉开眼笑地应声道:“太孙殿下真是体恤下情,这几日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舒坦。
多谢太孙殿下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