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度见朱瞻基对此法并无异议,便有了底气,不再多言,默默坐在小凳上静候朱瞻基指示。
朱瞻基扫了一眼,淡然笑道:“你的法子虽算不得光明磊落,但或许确有可取之处。
作为商人,你能如此精明,实在难得。
我身边正缺少像你这样的人才,日后好好做事,完成我的吩咐,荣华富贵自不会少。”
“多谢太孙殿下看重,属下必当尽心尽力为殿下效劳。”
即便被称作奸商,沈文度依旧满心欢喜。
奸商就奸商吧。
他本就不以善恶自居。
深知自身价值的沈文度明白,正是因为他擅长经商之道,才得到皇太孙青睐。
既然因经商才能受宠,做个奸商又有何妨?
只要依附于皇太孙,忠心办事,谁能奈何他这个商人?
“既然此法由你提出,那此事便交予你去执行。
我会让张懋协助,若有需求可直接找他;如他犹豫不定,再向我汇报。”
“遵命!”
事情既已敲定,朱瞻基便着手部署。
他并未久留,还有许多事务待处理。
朱瞻基一走,只剩下张懋和沈文度二人。
少了朱瞻基在场,沈文度面对张懋时仍觉忐忑。
沈文度低眉顺眼地站在张懋面前,恭敬地说道:“往后还请张大人多多提携。”
张懋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正是自己亲手将眼前这个人送进了诏狱。
而那段日子,对他而言绝非愉快的记忆。
“张大人客气了。”
沈文度继续奉承,“能得您这样的权臣相助,实在是我的福分。”
张懋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沈文度口中的“达官贵人”,他岂不是其中之一?然而刚才,这人竟在自己面前直言策划如何算计他们这群人。
即便碍于朱瞻基的情面,张懋没有发作,但内心仍感到不适。
他忽然想到家中那些花重金购置的物品,会不会也如沈文度所说的盐一般,不过是普通之物,却因商人的包装而身价倍增?
尽管心中疑惑,张懋面上依然平静,微微点头回应沈文度的礼节后,轻描淡写地说:“我们都是为太孙殿下尽忠,若有难处,随时告知。”
这是句敷衍的话,张懋并不打算与沈文度多纠缠。
他接着说道:“我会尽快为你安排好锦衣卫编外的身份,太孙殿下刚才也提及,关于新盐的事宜,你若遇到问题可直接找我。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诏狱。”
作为勋贵,张懋向来看不起沈文度这种商人出身的人。
即便沈文度攀上了朱瞻基这条线,其底子在他眼中依旧未变。
他自然不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与沈文度深入交谈。
沈文度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满载回忆的牢房,闻言连忙感谢:“多谢张大人成全!”
张懋冷淡地点点头,随后领着沈文度离开了诏狱。
新盐之事尘埃落定,沈文度成了朱瞻基背后的隐形助手,专门联络盐商。
毕竟以朱瞻基的地位,不可能亲自动手处理这类事务。
士农工商的阶层壁垒依旧存在,朱瞻基也不敢轻易打破现状。
就算新盐能让更多百姓用上盐,这功劳也不能记在朱瞻基名下。
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虽无大碍,但对朱瞻基来说也是种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