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骨头像被拆了重装,疼得钻心。
他咬着牙,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
摸索着检查房间。
藏在老地方的那些监视用的小玩意儿,都哑巴了。
没了之前的‘嘀嗒’轻响,一片死寂。
他捡起那个摔在地上的八卦盘。
盘中心的红点彻底灭了,黯淡无光。
妈的…
他把能找到的破烂都扒拉到一块儿。
扯过被子胡乱一裹,塞进床底下最旮旯的地方。
刚想运功调息,试试看内伤。
丹田里的鸿蒙紫气却陡然翻腾起来,跟开了锅的沸水没两样。
异常活跃。
甚至有种要冲破皮肉、喷薄而出的狂躁感。
“搞什么名堂?”
苏昊铭吓得一激灵,赶紧收了功法,再不敢乱动分毫。
天边泛起鱼肚白。
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苏昊铭瞬间警觉。
他蹑手蹑脚挪到窗边,扒着窗户缝隙往外看。
是柳若曦。
她正拿着把大扫帚,清理昨天炸炉留下的一地狼藉。
他胡乱抓了件外衣披上,趿拉着鞋就往外走。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装出刚睡醒的模样:“早啊,若曦。”
柳若曦回过身,脸上瞧不出半点异样:“醒了?身上还难受?”
“难受,骨头缝里都钻着疼,”苏昊铭龇牙咧嘴,话锋一转,旁敲侧击,“昨天那动静,到底怎么搞的?”
“炼丹出了点小岔子。”柳若曦说得云淡风轻。
“药力冲撞,炸炉了而已。不碍事。”
苏昊铭差点没把白眼翻到天上去:“碍事个屁!老子差点当场去世!”
柳若曦嘴角似乎极快地撇了撇,没搭这茬。
转而说道:“歇两天就缓过来了。对了,有个事儿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
“风凌城的林家递了帖子过来。”
柳若曦从袖子里摸出一封蓝底烫金的请柬。
“请咱们明日过府一叙。林家在丹药行当里名气不小,跟丹会那边也搭得上话,去结交一下没坏处。”
苏昊铭接了过来,指尖捏着帖子硬实的边缘,心头猛地沉了一下:“林家?林飞雪她家?”
“不是。只是同姓。是风凌城五大家族之一,正经做丹药生意的。”
苏昊铭的疑心更重了:“平白无故的,请咱们做什么?”
“大概是听说了咱们炼出紫丹的消息吧。”柳若曦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他们消息一向灵通。”
昨天才炸的炉,今天帖子就送到了?谁他妈通风报信这么快?苏昊铭心里犯嘀咕。
“林飞雪呢?今天没来?”他装作随口一问。
“嗯,她最近忙丹会的事,暂时不过来了。”柳若曦答。
两人之间忽然没了话。
院子里只剩下扫帚划过石板的的沙沙声响。
柳若曦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看你这一身的灰,去洗个澡吧,解解乏。”
苏昊铭怔住:“现在?”
“热水刚烧好,还烫着呢,”柳若曦抬手指了指院子角落的澡堂,“去吧,泡一泡能松快不少。”
苏昊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身上确实黏糊得难受,炸炉的烟灰混着冷汗,很不舒服。
他没再多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