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的文洁也好了很多,终于在文洁的请求下,才没有扔下大黄。
我感觉我越来越冷,身体越来越沉,我感觉我飘起来了,向着一个隧道,好像怎么也看不到尽头的隧道。
我耳边总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可我就是听不到文洁和小静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边终于传来文洁的声音:“老公,老公?”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闭着眼睛猛推着我身前的人,大吼着:“老婆,你,你快走,快走啊!我,我可能要不行了。”
“哎呀,病人你不要这么激动,现在是在医院里!”旁边的人喊着,可我好像根本听不见。
“快,快,来个人帮我一下,病人挣扎着把刚缝好的伤口给挣开了!快!”
当我再次有知觉时,我只能听到身边“滴滴”的仪器声音,我用力睁开眼睛。
刺眼的白墙和白色的灯光,我十分努力的转头也没有转动。
这时一个身穿护士服的人走过来,拍了拍我,我的眼睛终于可以聚焦了。
她帮我轻轻转了一下脑袋,我看到了玻璃外面的文洁和小静,她们激动的向我挥手,张着嘴好像说着什么,可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我感觉我很累,很晕,眼皮重的要命,怎么用力也撑不住,看着眼皮落下却毫无办法。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变得有知觉了,来自浑身的疼痛和刺痛,还有眩晕感,让我感觉躺在床上就像在做过山车一样。
直到医生给打了一针,我才感觉好了一些。
坐在床边的母女俩都十分的憔悴。
可看到我醒来,文洁立刻就哭了出来,小静忍不住就要扑到我怀里,文洁一把拽住小静,“静静,爸爸现在身受重伤,千万不能乱碰的!”
小静忍住自己的心情,看着我,眼睛里的东西我都见过,可我说不出都有什么。
我的嗓子哑的像刀片在地上刮:“老婆,你和静静都还好么?”
听到我的声音,文洁赶快上来用手轻轻捂住我的嘴,一边无声的哭着一边点头道:“我和静静都没事,都好好的。你,你不要再说话了,你看着我们就好。”
医生的针剂效果终于起作用了。
我又低声问道:“大黄呢?”
小静接道:“大黄在附近的宠物医院,医生听说了大黄受伤的原因,答应尽最大的努力抢救。”
我有些认命的点了点头,看向文洁,颤声道:“老,老婆,静静,我以为,我以为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你们了!”
文洁的双手握住我的手,一边点头一边摇头,眼泪“噗嗒噗嗒”的往下掉。
好一会,文洁才缓住心神,开始讲我晕倒之后的事。
我被搬到车上后,警车就快的赶往附近的医院,我其实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就是失血时间太长了,我最后晕倒的原因不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而是脑震荡。
一到医院医生看我浑身是血的样子就先安排了输血,处理完伤口,我的脑震荡的反应剧烈,才安排进了Icu观察。
看着我的状态渐渐有了好转。
三天后。
医生来给我做了最后的检查,检查好了就准备出院了。
医生给我检查了一遍,看了看我,有些欲言又止,我看在眼里,向文洁说道:
“老婆,我们这就准备出院了,按医生的意思的,我们可以回家了,你安排一下吧,我想快点回家。”
文洁一听到“回家”,眼神也是一热,点头答应道:“嗯,老公,那我现在就去准备!”我又转头对小静说道:“静静,大黄怎么样了?”
小静笑着对我说道:“妈妈说你要保持心情平稳,我一直就没敢告诉你,前天晚上医生就说大黄已经没事了,我和妈妈都在等你出院了,再做后续的安排。”
“静静,那你去问问医生吧,大黄能不能也出院了,我们好一起回家。”我柔声说道。
小静一听说“回家”也有些兴奋的出去了。
医生看到文洁和小静都出去了,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轻声说道:“赵先生,那个……”
“医生,您直说就好,我能活过来,剩下的,我都能接受。”我居然说的如此的平静。
“好吧,既然赵先生如此豁达,那我就直说了,您的脑震荡很严重,而我们又采取了保守治疗,这以后很难说会有什么并症,您要有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那个,那个,您这次被刺伤,有一个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它好像刮伤了一根神经,我们学名叫骶2神经前支的一根分枝神经,通俗点说您应该就知道了,它叫阴茎背神经,不过您放心,我在现的第一时间就做了接通,您需要多休息,我给您开一些营养神经的药,应该可以恢复的。”医生说的很委婉。
“医生,您说概率有多少吧。”我问的好像与我自己无关一样。
“啊?好,好吧,也不是没有完全恢复好的案例,赵先生您要有信心,我看您损伤的并不厉害,可能会影响您的一部分功能,不过最终结果我很难说,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的话终于比较接近真实了,越接近真实我反而越失望。
“您,您还好吧?”医生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嗯,嗯,我,我还好,那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我稳住自己的心神,低声问道。
“嗯,我再给您开一些药,您就可以回去修养了。”医院里见了太多的生老病死,医生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同情。
我从早上等到中午,文洁才回来。
风尘仆仆的,精神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