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深谋远虑,我想的事情可多呢。”我把话题引向别的地方。
“诶……还有什么啊,给我说说嘛。”江雪很有兴趣的样子。
“嘿嘿,少儿不宜。”我故作神秘地说。
“说嘛,我就喜欢少儿不宜的。”江雪笑着说。
“我想……等你明年回来的时候,我们要在宾馆待一天,二十四小时,哪都不去。”这可不是我信口开河,这的确是我想过的事。
“待那么久干嘛啊?”江雪明知故问道。
“嘿嘿,你说干嘛?”我反问道。
“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啊,不过有一点点不同。”江雪说道。
“什么不同?”我并不惊讶江雪也有同样的想法。
“我觉得一天肯定不够,我们要待三天,三天都和你待在床上……”江雪边说边笑。
“好有压力……那这一年我要好好锻炼身体了。”我也笑了。
“还要记得多吃韭菜,多补补。”江雪又提醒我道。
“韭菜都不够了,我要查一查还有什么壮阳的方法。”我开着玩笑。
江雪大笑起来,手机里传来她爽朗的笑声,是啊,这才是江雪应该有的样子。
她本来就是个爱笑的女孩,从五年级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是我让这个女孩流了太多的眼泪,我不能再让她为我伤心哭泣了。
从今往后,我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是为了再看到那个笑盈盈的江雪,她的笑容就是对我的最高褒奖。
我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江雪的情绪也好了很多,我们像往常一样开心地聊了好长时间才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我的情绪又陷入低沉。
刚才在电话里虽然一开始我是强撑着自己逗江雪开心,但后来我们的那些欢笑都是真实的。
就算不能见面,只要能和江雪说着话,我都能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快乐。
可是现在,我又是孤身一人了。
我关了灯,靠着床头坐在床上,惨白的月光洒在房间里,显得清冷和寂寞。
我想起在温泉酒店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月光洒在不着寸缕的江雪身上……我无比想念那个时候,我无比想念那时还在我身边的江雪,我的眼睛又湿润了……
父母散步回来,看到我关着灯在床上啜泣,并没有多问什么,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说的越多,我就越难过。
我的确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这个时候家人的安慰反而会适得其反。
感谢我的父母,他们非常理解我的心情,给了我充分的时间和空间释放自己的情绪。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和江雪便信互道了晚安。
昨晚我们任性地熬了夜,今晚可不能再任性了,因为明天对于江雪来说,将是一段异常辛苦的旅程。
江雪乘坐的航班将在明天下午三点起飞,飞行十二个半小时之后到达荷兰阿姆斯特丹史基浦机场,然后她要搭乘火车去蒂尔堡,中途还要在海牙转车,整个车程估计要用两个小时。
按照北京时间计算,江雪明早起来后,大概要到后天早晨五点半才能到蒂尔堡,也就是说,江雪明天晚上是没有时间睡觉的。
而飞机是从东向西飞,所以飞机上一直是白天,在飞机上也很难睡得着。
因此,她今晚必须早早睡觉,为明天保存好体力。
只是不知道江雪能否睡得着,我希望她能快快睡着,我希望她像过去一样,在面对重要事情的时候有一颗大心脏。
我记得初中时我告诉江雪,每次考试前我都会紧张地睡不着觉,可是她就没有这样的问题,能让她睡不着觉的只有我。
江雪总是在每次寒假和暑假开学的前一天睡不着觉,因为第二天就能见到很久不见的我……
江雪睡下后,我也洗了澡在床上躺下。
今天早上醒来后我躺在这里流眼泪的情景似乎是刚刚生的事情,可是那时候我还能见到江雪,还能和她说话,还能拥抱她、吻她……唉,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哪怕只是倒流到今天早上也好。
客观地说,现在这样的思念之苦和过去那些年里我一次次以为要永远失去江雪的绝望感相比,实在不值得一提。
可是在我们正享受着甜蜜和幸福时,就要分开如此之远、如此之久,换作是谁都是难以接受的。
今天在机场的情景像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在我的脑海里回放,紧握着我的手的江雪、使劲盯着我的江雪、哭红了眼睛的江雪、趴在我耳边说话的江雪、消失在我视线中的江雪……我的脑中全是江雪和我分别时的样子。
我的眼泪又来了。
我尽量不出声地哭泣着,可能是今天哭得太多,这会儿一哭就觉得头疼。
头疼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去想江雪,我便等到眼泪流完再接着想,想着想着又哭了起来,我便停下想念,再次等到哭完,然后继续想江雪……如此循环往复了不知多少遍,我终于疲惫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父母已经去上班了,家里非常安静。
我抓起枕边的手机,十字绣的爱心锁和半月形的挂饰垂了下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的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手机上果然又有一条江雪来的短信,信时间是几分钟前。这应该也是我收到的最后一条早起短信了,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应该都不会再有了。
江雪在短信里告诉我,他们已经出去机场了,让我再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