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苏砚舟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站在这里,饮香与她相隔依旧是几步距离。
但她总觉得自己的时间线像是被掐掉了一截,连带着想说的话都滞涩了。
“很生气?”
换了一身新衣服的饮香笑意吟吟走到办公桌,从桌肚下掏出两只椰子,开了一个递给她后坐在床沿。
“因为看到我像张呈新一样和蓝玉说话?”
她被戳中心事,羞窘地走到饮香面前,想请求她不要厌烦自己,却只敢讷讷地盯住自己的白鞋尖。
一片薄薄的龟甲进入她的视线,捏住它的手指指甲圆润,有奶白色的半月痕。苏砚舟移开目光,看清了龟甲上面刻了一个“怒”字。
“老师还记得?!”苏砚舟喜笑颜开,身体不受控制地扑过去抱住她。
饮香嘴里“哎哎”叫唤被扑倒在床上,两只握着椰子的手高高举起,怀里的小鹿还在咯咯笑着蹭她的锁骨。
“可以啦,起来了吧!”
“我不!”苏砚舟装作没听见似的把助听器摘下来,埋在她的怀里撒娇。
饮香无奈地想: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幼儿园园长,周围围绕的都是一群缺爱的孩子。
风拍打的窗帘轻柔翻滚着,在午后金色灿烂的阳光下卷起温柔的浪。
饮香枕着柔软的枕头,就着吸管啜饮椰子汁,苏砚舟则跟获得安全感的小猫一样靠坐在她身旁。
光柱宇宙里,行星似的尘埃浮动。窗外学生篮球撞地和讨论的说话声远远传来,就像催眠的白噪音,一切都无比安全和宁静,她慢慢耷拉下眼皮。
短暂的小憩香甜,她满足地舒展懒腰,觉得小腹上还被沉甸甸地压着,她懒洋洋地笑着推推那个脑袋:“喂。。。。。。”
柔顺丝滑的发丝穿过她的五指指尖,长发如绸缎。一只灼烫的手顺势将她的掌心按压在脸侧。
小鹿般的纯良气息被抹除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不存在过,好像这里从来都只有强烈攻击性的腐烂乌木香气。
饮香骤然睁开眼,心脏被猛地注入一泵强烈的危机感,引入眼帘的是满室满墙的黑紫色粗壮藤蔓,连床脚床上和她身上都是细细密密的藤条。
她的掌心被他的手引导,轻蹭着那张轮廓线条强硬的脸,高鼻薄唇。
他长得不算俊美,只是和她相似的眼睛水光潋滟,把容色提耀了十分。
“姬槐?”饮香错愕地脱口而出,下意识挣扎着,却浑身动弹不得。
“你把苏砚舟怎么了?”
“嘘。。。。。。别提无关之人。”
他的瞳中内敛着无尽寒沉的威压与霸道,平日无波的眼底如今熔炼了千年的偏执欲念,凶狠渴求蓄势待发。
“你总说我无情无心,如今我已把最卑劣的身世向你坦白,连我的姓氏也是窃于正统之人。”
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麻痹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姬槐伏起光裸的上半身,肩膀像山脊般宽阔,腰腹却紧窄如刀削,勾勒出充满侵略性的倒三角轮廓。
“我并非你以为的高高在上,现在,你觉得我们平等了吗?”
长发发丝探进她的领口,激起她阵阵战栗,口干舌燥却浑身无力。
“春息明明对我有感觉啊,你的灵魂比身体诚实。”
他缓慢倾向她,行动间手臂脊背线条冷峻,肌肉块垒仰止如山,优雅沉静如同已经把猎物按在掌下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