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她感觉有什么清凉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额头。
接着,耳边响起清澈又有磁性的少年音。
“求您祝祷此名战士的手。
握剑时不失怜悯,杀戮中不失己名。”
饮香皱眉,谁在耳边嘀嘀咕咕的,还让不让人睡啦?
过了会儿,右手手背上有温热的触感,好像是有人在画一个“X”。
在字符即将快成型时,饮香猛地抓住那只作怪的手,睁开了剪水双瞳。
撞入视线的是一头短短发碴,这寸头还无奈地叹了口气:“主神也无法违逆人的自由意志啊。”
饮香翻了个白眼:“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一觉醒来身体确实松快不少,可一想到自己能睡得那么舒服全归功于这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她就有些淡淡的恼怒。
荼伺笑眼弯弯:“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您昏睡后,我发射了照明弹让黑锚进行后续的清理,结果您半途突然清醒指定说要来这里,还闹着要洗澡。”
“我就把您交给黑锚的专属后勤组,没想到他们这么粗暴,竟然直接用高压水枪冲您叻!”
工业级高压水枪的水流速度达到了800kmh,是可穿透皮肤、肌肉甚至骨骼,造成人的血管破裂和内脏损伤的程度。
他紧张地覆眼守在封闭室外,可是饮香竟然一点事也没有,还在呼呼大睡,连头发都没掉一根,依旧是柔顺无比。
他又想到在废弃工厂,饮香使用的重剑本身也是穿透力强到能刺穿板甲,即使是没开锋的重剑也经常穿透训练员的防护服。
但面对异形,重剑还没锋利到能刺透它们厚韧外壳。
可她做到了,却完全是她用那不同于常人的力气,生生怼入了异形连枪支炮火都无法击穿的坚硬皮层。
不像当时其他人看怪物一般的惊惧,荼伺只满心赞赏这绝无仅有的神迹,至高神一定是在向他证明,饮香就是他等候寻找的圣女无误。
饮香还扣着他的左手:“你做了什么?”
“这是为您祈福消灾的圣油标记。别担心,那只是橄榄油。”
“啧,你们的神随便到连昏迷的病人都要盖章认领吗?好吧,那你另一只手又是在?”
荼伺这才想起来他的右手还虚悬于她的手背上方,说话间几乎要无意识触碰上了。
他赶紧撑住床栏拉开距离,有些羞赧。
“抱歉,我私自进行了按手礼为您祝福。”
她自嘲一笑:“真慷慨,连上不了天堂的人也给祝福。”
荼伺却当然清楚,圣导必须恪守“每一次赐福礼的双方皆是清净纯洁之人”的规定。
但他却说:“您不是随便的人,我们的相见是至高神的指引,我是注定被派来守护您的使者。”
和殉道者。
他早已对至高神许下庄严的承诺,此生自己的所有皆会奉献给至上的信仰,包括承受罪业。
刚才的仪式不仅是祝福,它在圣典中也具有象征性传递的意义,例如象征罪恶的转移。
他愿意承接他的圣女身上所有的罪孽。
“。。。。。。”
饮香回应了一副地铁大爷看手机的表情。
这个年轻人每次一见面就神神叨叨的不说,关键是他现在的着装和这番正经的话真的很违和啊!
眼前的少年不再穿着神职长袍,上身套了件印着骷髅手握玫瑰念珠的潮牌卫衣,下半身是条破洞牛仔裤,脚上踩着双价格不菲的跑鞋。
发型也从三七侧分剪成了清爽的中式寸头,饱满的头型更加突出了他浓墨重彩的精致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