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呢?”谢安宁进了屋问。
“睡下了,明早还得上学。”沈岱打着哈欠。
这些天她一直悬着心,这会儿谢安宁回来了,总算能松口气,“赶紧睡吧,我都困死了,为你的事,我这几天觉都睡不好。”
可谢安宁根本没心思睡觉,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吭声,脸色难看得吓人。
谢安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还是不打算把朵朵送走?”
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沈岱翻了个身,困倦的哈欠卡在喉咙里:“她都这么大了,自己能拿主意,要是她想走,我能拦着吗?这事你别瞎操心了。”
说着,眼眶突然泛起一层水光,不知是困出的泪,还是藏着别的情绪。
“谢丹来想让陈朵变成第二个我!”谢安宁猛地站起身,沙发发出吱呀声响,“我不能看着妹妹也掉进这个火坑,变成他手里的傀儡!”
她声音发颤,眼前又浮现出那些被软尺丈量的夜晚,饥不饱食,还有令人做呕的牛奶味,时时刻刻的生活在监控之下,随意被摆弄。
沈岱冷笑一声,扯过被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爸给你名媛身份、顶级资源,哪点亏待你了?”话语在被褥间,带着几分尖酸,“说到底,就是被宠坏了,就连你亲生父亲都不会这么待你,有时候想想,我也替他委屈寒心,那么宠爱的女儿,就这么背刺她。”
沈岱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着谢安宁的心。
她坐在沙发上,脑子乱成一团,被精神摧残的开始怀疑,每个人都说她不知足,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整整一夜,沈岱在旁边睡得安稳,谢安宁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情绪的反复折磨,让她的胃开始生搅的痛。
第二天一早,锁着的卧室门被打开了。几个佣人进进出出,把她的床、梳妆台,还有书桌,全都往外搬。
衣柜里的衣服被一股脑扯出来,胡乱塞进麻袋,窗台上摆了多年的毛绒玩偶,也被随手扔到了走廊里。
谢安宁从中捡起了平常陪她睡觉的小熊,这是她亲生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最让谢安宁心疼的是,抽屉里那些偷偷画的设计图稿,也被人翻出来丢在地上,好几个人走过,踩得皱巴巴的,上面全是脚印。
她的心血就这样随意被践踏。
上下才刚把房间搬空,下午就有工人抬着新家具进来,开始布置。
谢安宁趁着大家忙乱的时候,悄悄找比出了手机,藏在衣服里。
沈岱心里不舒服的安慰她说,“我去跟你父亲说说,这个房间还是留给你,你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再说家里也没有空余的房间,剩下的除了佣人房就是阁楼。”
谢安宁大感意外地看着母亲,没想到她竟然会偏袒她。
她问:“朵朵知道她今晚会住在这里吗?”
沈岱:“知道,不过你妹妹又怕你生气,不敢跟你说她住进你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