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潇潇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脏兮兮、面目狰狞的少年,是那个平日里总是低着头、对谁都不敢大声说话的小叔子。
“你敢威胁我?”
陆德山气得浑身发抖,他本能地想冲上去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一顿拳脚,
可当他对上陆阳那双仿佛能吃人的眼睛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地上的王翠兰还在哎哟哎哟的叫着,催促丈夫:“老东西!你愣着干嘛!弄死这小畜生啊!他敢打老娘,反了他了!”
陆德山却没有动。
他虽然欺软怕硬,但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横的怕不要命的。
现在陆阳那眼神,分明就是想跟他拼命!
陆阳看着面前的二人,冷笑一声:“滚,滚出我家。”
“明天早上八点钟,备好分家文书到村委会。”
“还有,准备好我家的地契。”
“少一张,我都跟你家拼命!”
这话一出,王翠兰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其实陆德山自己并不是没有房子,但为了把原主家的房子牢牢攥在手里,从原主父母去世后,他就直接霸占了这处宅基地。
而他自己的房子,早就给了儿子陆大荣做婚房。
王翠兰从没想过,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侄子,今天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她怨毒地瞪着陆阳,刚要张嘴骂人,却被陆德山一脚踹在了腿上。
“还不赶紧起来!”
陆德山低吼一声,随即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二侄子,有话好商量,你看。。。”
陆阳不买账:“我说滚听不明白吗?”
说着,他掂了掂手中的锄头。
陆德山赶紧抬手,陪着笑脸:“好好好,我走,我走。”
“但是,你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个,这个贱女人……”
他瞥了一眼夏潇潇,“吞了你大哥的抚恤金,我是为了拿了抚恤金以后,给你娶媳妇啊……”
看他还在废话,陆阳直接手起刀落,又是一锄头对准了地上的王翠兰!
这一下要是砸实了,非得把她的门牙打个稀巴烂不可。
王翠兰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锄头堪堪停在她脸前一厘米处,吓得她双腿一软,一股骚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陆阳厌恶地皱了皱眉,看着被吓得瘫软在地的王翠兰和面如土色的陆德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这对夫妻欺负人的时候嚣张跋扈,可一旦遇到硬茬子,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陆德山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咽了口唾沫,拽着还想叫嚣的王翠兰就往外走。
看着丈夫一溜烟就跑,王翠兰慌了神,她第一次从陆阳身上感受到了刺骨的恐惧。
几乎是用爬的方式,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猪圈,裤子上还沾着刚才失禁的痕迹。
等他们离开后,陆阳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副身体实在太弱了,头更是因为刚才被重击,一阵一阵地钝痛。
此时终于卸了力气,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望着这个破烂不堪的家,不禁苦笑了一下。
他也真是造了孽了。
上辈子执行任务去缅北做卧底,这些年来,他做过军火掮客,做过地下钱庄的老板,甚至还混过走私集团。
好不容易收集完情报,等着回国过安稳日子,却穿越到了这个一穷二白的八十年代农村。
这个年代有多穷,他是知道的。
这也就算了,还偏偏穿越到了一个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上。
就在他感慨命运弄人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和胸膛上贴上来一片柔软。
是嫂子夏潇潇。
她的声音很虚弱,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但还是蹲在地上,想要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