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华从椅子上醒了过来,身上的毛毯裹得严严实实,她摇了摇僵硬的脖子。
灵位前面的蜡烛都已经烧尽了,烛芯蜷缩成一点焦黑,只剩下蜡油顺着烛台流下的泪柱。
推开门,一股独属于清晨的气息扑面而来,许灼华走出祠堂,深吸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涤荡。
祠堂里的蜡油味沾了一身,许灼华回到楼上洗了个澡,换上了新的校服。
她背上背包下楼,许家的众人已经吃的七七八八。
许识秾正在读一份报纸,抬头看见许灼华。
愣了一下,他之前只是觉得这个养女徒有其表,没有内涵,换上这身装扮,竟然真的有几分书香气。
许识秾冲着许灼华招了招手,“许灼华,你过来。”
许灼华觉得许家的人接受自己这个新名字还挺快,连许识秾都承认了。
许识秾从他口袋里掏出来几张钞票还有几个银元,“这些是你的零花钱,在震旦不要表现得太小家子气,不够再说。”
一共是七块钱。
桌上坐着几个姨太太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钞票和银元,七块钱够许家一个礼拜的吃喝用度了。
许灼华甜甜一笑,“谢谢老爷。”
不是亲女儿,许识秾也懒得纠正许灼华的称呼。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许明华慌张地从楼上跑下来。
穿着半身长裙,雪白的衬衫,颇有几分知识女性的感觉。
“哎呀,每天都慌慌张张地,就不能早起一会儿,每天都这样。”
大夫人虽在数落许明华,手下却没停,迅速打包好了早饭,塞到许明华的手里。
后把另外一份早饭塞到许灼华的手里,极不情愿地说:“走吧,别耽误了明儿和积信的时间。”
等许灼华和许积信站在震旦学院门口的时候,才回过味来。
刚才在许家的一幕,真的很像家里孩子要上学,操碎心的爹娘。
还挺温馨的。
许积信上课要迟到了,他告诉许灼华下午五点在这里等他,之后跑走了。
许灼华则是拿出课表,她还不知道今天要上什么课,甚至自己是哪个班都不知道。
正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喊自己。
“许灼华!许灼华!”
一转头,竟看见穿着破旧长衫的萧梧新。
“许灼华!”萧梧新跑得气喘吁吁,手臂撑在膝盖上,弯腰喘息。
“萧梧新?你找我吗?”
“牧昀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第一天上课,不认识路,让我带着你。”
许灼华不敢相信,“我又不是小孩,其实不用特意照顾我。”
萧梧新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自己的身上,绝对不能耽误他的大事!
“我自己找找就行,萧师兄还是回图书馆吧。”
萧梧新却直接接过许灼华手中的课表,自顾自看了起来,“文学院……林博士的课,正好有一节,走吧。”
“可是……萧师兄你不是有事吗?”
萧梧新疑惑地停下脚步,“我有什么事?”
“嗯…就是……你不是在图书馆兼职吗?”
萧梧新继续向前走,“今日不用,我把你照顾好就行了。”
许灼华连忙跟上他,也不知道程牧昀跟萧梧新说了什么,竟然能让这个书虫放下书。
未来的大先知,大先贤!
给自己当陪读,这合适吗?
萧梧新和许灼华刚刚进入讲堂,林舒文便进来了。
这堂课讲的是商鞅变法。
不得不说,林舒文讲得很有特色,历史的留存和传承,总会带有自己的见解,就算是最公正的史官,也会带有个人感情。
林舒文就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商鞅变法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秦统一六国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他死在世家大族的手里,也表示他失败了。”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小声讨论。
林舒文清了清嗓子,问道:“座下各位皆是未来之栋梁,细看今日之中华,该如何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