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华和许明华坐在一辆车上
从程公馆出来之后,许明华就一直盯着许灼华,在车上也一直盯着,眼神很奇怪,让许灼华浑身不舒服。
许灼华伸手挡住自己的脸,“你是不认识我吗?一直盯着?”
许明华轻轻皱眉,嘴角动了动,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许灼华觉得超级不舒服,“想嘲笑就嘲笑吧,我也不在乎。”
许明华还是没有说话,许灼华索性转过身,看向车窗外。
这一段时间,许明华在报社工作,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听到许灼华的消息。
第一次是百乐门枪战那天,听说许灼华丢了;
第二次是听说许灼华在督军夫人的舞会上跳艳舞,名声都毁了;
第三次是听说许灼华被绑架了,两天不见人影。
再见到,就是许灼华落魄地跟在程牧昀的身后,像是一只流浪猫,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了。
许明华不想嫁程牧昀,她觉得自己是有思想的女性,不受封建思想的禁锢,然后她觉得反正许灼华没读过书,替嫁也没事。
她知道程牧昀危险,只是不知道这么危险,好像许灼华这半个月,除了被禁足就是被绑架,甚至差点丢了命。
许明华忽然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认为是自己把许灼华推进了火坑。
“你受伤了吗?”
许灼华的声音明显带着心疼,许灼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许明华重复道:“你被绑架,受伤了吗?”
许灼华愣住的同时,被许明华悲伤的眼神刺了一下,“没受伤。”
“程家人是不是对你不好?”
许灼华更搞不懂许明华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搪塞道:“还行吧。”
听她这么说,许明华更加愧疚,“你做那些自毁名声的事,是为了不嫁程牧昀吗?”
许灼华这次反应过来味儿,许明华这是在可怜自己?
对天发誓,许灼华虽然这些天过得很刺激,但她一点都不觉得惨,甚至觉得很有趣,而且许明华突然这个样子,她真的有点不适应。
真千金小姐,您还是原来那副高高在上瞧不起我的样子更顺眼,千万别这样可怜我!
许灼华说道:“我不嫁,难道你去嫁?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替你遭罪,我也用不着自毁名声。”
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许明华的小姐脾气上来,冷哼一声,“你真是不识好歹。”
许灼华怼道:“你还是把你的好心收起来吧,自己不想嫁人让我替你,现在又可怜我,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许明华自然没吃过这样的枪炮,扭过身子不搭理许灼华。
……
许家的洋楼更大更气派,甚至是两幢,在同一个院子里,一棵巨大的木棉树占了大半个院子,树上的木棉花开的正艳,血一样红,五朵花瓣的就像是一个个缀在茂密树冠上的红星。
就像东州老宅里面的那棵一样。
看着地上掉落的木棉花,忽地想起程牧昀捡起台阶下的木棉花,然后看向她的场景。
许灼华打了一个冷颤,好不容易摆脱了大魔王,怎么又想起来他。
该死,该死,快忘了。
大夫人看着许灼华乱晃脑的样子,白了她一眼,“别在这出相了,赶快进去,别丢了许家的脸。”
许灼华不屑地走进去,到客厅里,问道:“我住哪里?”
许家的人都没说话,胡娘说道:“大小姐,跟我来。”
一路把许灼华带到了阁楼前,一开房门,尽收眼底,两边的枪也都是倾斜的尖顶,像是挤压过来,让人喘不过气。
胡娘道:“最近刚搬过来,还没安排好,大小姐先委屈一下,等整理好了再搬到楼下。”
许灼华拎着箱子走进去,估计是等不到整理好了。
虽然很压抑,但房间很大,对许灼华来说,勉强凑活。
胡娘看许灼华就这样接受了,松了口气,“大小姐,等会儿家宴就开始了,收拾好了记得下楼用餐。”
许灼华道:“嗯,知道了。”
许灼华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顶上倾斜的窗户,闻着腐朽的气味,叹了一口气。
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