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
许灼华看向刚才从自己身边经过的舞女,其中最后面的那个瑟瑟缩缩的,捂着肚子,而她的肚子不正常地蜷缩着,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几个舞女被百乐门的经理带着向楼上走去,许灼华盯着最后一个舞女。
难道这个舞女才是私藏鸦片的人,那胡茉莉呢?
她应该知情吧?
她现在吸毒了吗?
胡茉莉跟东瀛人交好,现在东瀛人还没高调出现在新海城,时间对不上。
忽然,一只黑色手套扶上最后那名舞女的肩膀,那舞女惊了一下,许灼华也惊了一下。
陈鹤德拉住舞女,走到许灼华的面前,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许灼华看着那个舞女,她可能还不到十八岁的年纪,很稚嫩青涩,在陈鹤德的手底下瑟瑟发抖,甚至马上要哭了。
“没有。”
不要介入他人因果。
陈鹤德却在舞女的脖颈出闻了一下,微眯着眼睛,“许小姐考虑清楚了再说,律法规定,窝藏鸦片,包庇同罪,即刻枪决。”
许灼华周身一晃,陈鹤德应该是发现了舞女的异常,但是他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说出来?
他是变|态吗?
但是她不敢这么说,伸出手指了指舞女的肚子,“这里,味道很奇怪。”
舞女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样,骤然失神,仿佛放弃挣扎,陈鹤德从旗袍开叉处撕开舞女的衣服。
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薄薄的片子掉下来,可能是在她身上藏得时间太长,上面微微有些凹凸,俨然是肚皮的形状。
一个警员捡起来,撕开牛皮纸,黑乎乎的像泥土似的鸦片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就是这个味道,直冲鼻腔,许灼华忍不住捂住口鼻,这东西就是近代中华倾倒崩塌的罪魁祸首!
陈鹤德将舞女一把推开,嫌弃地拍拍鹿皮手套,“把她带回去慢慢审问。”
舞女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绿丝绒旗袍被撕开,春光大现,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被撕开的位置。
“多谢许小姐提醒。”许灼华觉得陈鹤德的语气假惺惺。
她解开身上的海蓝褂袍,然后脱下来,盖在舞女的身上,幸好衣服放量足够,穿在舞女的身上,能遮住她的大腿,让她不至于走光。
舞女被带走了,陈鹤德轻笑了一声,“许小姐不必如此,我的人不会对犯人做什么。”
许灼华叹了一口气,“就算什么都不做,她半光着身子被男人看来看去,也会伤心。”
陈鹤德定了定,“许小姐呢?穿着一件亵衣,就不怕被人说三道四?”
许灼华当然知道,在这种封建时期,女子身穿亵衣游走在大街上,就相当于穿着比基尼逛街。
“那就麻烦陈副署长,尽快把我送程公馆了。”许灼华满不在乎地说。
陈鹤德双手插进风衣口袋,对手下交代了几句,带着许灼华出了百乐门。
许灼华上车的时候,外面已经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夜,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一切风声都会停留在此刻。
陈鹤德沉默地开着车,许灼华坐在后面愣神。
“许小姐不害怕吗?”
许灼华回过神,她熟读历史,每个时代都有其特质,而这个时期的特质就是“人如草荠”。
“害怕。”她的声音很轻。
陈鹤德笑了一声,也很轻,“你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害怕。”
之后,再无言语。
车子停在程公馆门口,张岐正坐在门口,以为是程牧昀回来了,看到来人是陈鹤德,脸上的笑意凝固。
陈鹤德说道:“我把许小姐送回来了,算你们家少帅欠我一个人情。”
留下这句话,车子就轰隆隆地开走了。
程夫人从房内慌慌张张地走出来,“是牧昀回来了吗?”
一看到许灼华身上的亵衣,愣住原地,“你的衣服呢?”
“借给别人了。”
“你怎么回来的?”
“陈副署长送我回来的。”
程夫人脸上的五官抽搐,嘴角压抑着笑意,眼睛瞪着许灼华,貌似想发火又有点窃喜。
片刻,程夫人怒不可遏地说道:“许恕华!大半夜衣不蔽体地回来,还跟其他男人厮混在一起,你把程家当成什么了?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