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生辰礼都安排妥当后,谢思宜见还有些时间,便倚着窗边的小榻轻眯了会儿。
彼时,金辉沿着窗落在她的身上,长长的睫羽轻扇,她的眼似睁似闭。
她紧紧抓着小榻的边缘,手指格外用力,便是手指上的青筋显露,也不曾松手。
“姑娘。”梵音进来,见谢思宜还在榻上小憩,连忙又唤道:“姑娘,该起了!”
她喊着,谢思宜似有动作,但又半天不见起身。
梵音慢慢走近,终于看到谢思宜那痛苦的表情。
她知谢思宜又是陷入了梦魇,连忙轻推着她,想把她叫醒。
“姑娘,您快醒醒。”
“姑娘!”
……
不知唤了多少声,谢思宜才终于睁开眼。
“梵音,我方才是不是?”谢思宜问道。
梵音点头,扶着谢思宜起身:“您方才表情很是痛苦。”
“您这梦魇可如何是好啊!前些日子国公爷明明答应奴婢替您寻良医的,可过了这么久,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见梵音提到萧珩,谢思宜并未说什么。
只是她心中很清楚,萧珩当时只是是随口一应罢了。
这梦魇,她只能自己再想想法子。
梳洗时,谢思宜看着外头渐昏暗的天,问道:“梵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姑娘,现在是酉时七刻。”
“国公爷可在府中?”谢思宜又问。
梵音摇头,“奴婢没瞧见国公爷,应当是不在的。”
谢思宜了然,今日萧珩注定是赶不回了。
宫门会在酉时开始关闭,最晚也是在戌时之前彻底关上。
而国公府晚膳一般在戌时,从大门到老夫人的慧照堂也需要不少时间。
萧珩以前若是要陪同老夫人一起用晚膳,最晚也会在酉时六刻回府。
换好了衣裳,谢思宜又挑了两个丫鬟拿着她准备的生辰礼,一起往老夫人的慧照堂走去。
谢思宜醒得晚了些,因而路上便有意加快着脚步。
只是走过台阶时,又会不自觉放缓。
毕竟上次就是差点摔了下去,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可也不知为何,不管谢思宜如何小心,她同之前走过的那台阶像是跟她有仇似的。
她一脚踏下去,先是平稳落下,但另一只脚跟上时,身子突然软了力气,连踩了两阶。
好在梵音及时抓住了她的手,才不至于摔下去。
只是谢思宜还是听到了自己脚踝的声响,很轻,但又难以忽视。
梵音扶着谢思宜站好,忧心地问着:“姑娘,您没事吧?”
谢思宜摇头:“我没事,先去慧照堂。”
她说着,但脚步却比之前慢了不少。
梵音很快便瞧出了不对劲,连说道:“姑娘,要不还是去寻府医看看吧,老夫人那边,奴婢去替您说一声,想来老夫人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