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雉刚要开口,就见秀娟嫂子直接跳下马车。
她站在那位军嫂面前,叉着腰问道:“你刚才说那话啥意思啊?咋地,想要别人夸你几句呗!就你会日子,整个家属院就你最会过日子啦!行了不!”
“你说你听到这些话,害不害臊啊,能不能要点逼脸啊!你他妈会过日子,能把家过成那个死样子啊?一条裤衩子都要轮着穿呐!你他妈要是会过日子,家里爷们在部队里流着血,流着汗挣来的钱,会被你偷偷拿去娘家填补你那个吃喝嫖赌的弟弟啊!”
“你他妈屁眼子一松一紧,说别人不会过日子,沈副营长人家两口子刚搬进来,家里啥啥没有,不去买,你给啊!没柴烧火做饭,把你当柴烧啊!你他妈的!”
阮青雉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这这这……
还是她那泪失禁的秀娟嫂子吗?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军嫂,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挪了挪嘴,理直气壮道:“张秀娟,我又没跟你说话,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干嘛!”
张秀娟冷哼,嗓门比刚刚还大:“我男人跟着沈副营长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是兄弟,胜是兄弟,说句丧气话,他们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但有一天!他们可能会在战场上,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说,家里老爷们这样的交情,值不值得我这个做嫂子的,为自己妹妹出头!”
另一个军嫂瘪瘪嘴:“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巴结人家!”
张秀娟红着眼睛,以一种力拔山河之姿,狠狠朝她呸了一口:“我呸——!”
那个军嫂乱叫着躲开。
然后用袖子擦着脸,嫌弃道:“你怎么这样啊!真没卫生!”
张秀娟雄伟的身躯往前撵了两步:“就你有卫生,整个家属院就你最讲究卫生啦,裤衩子半年都不洗一次,都包浆了,翻过来还能继续穿呢,我吐你口水比你满嘴喷粪强吧!”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你脏心烂肺看什么不脏啊!以为我和你一样啊,大半夜不睡觉,拦着人家沈副营长说,帮自家男人在首长多美言几句!”
那军嫂脸臊得通红:“我没有!你少胡说八道!”
第三个军嫂小声嘟囔:“说来说去,就你家男人好呗,那大喇叭,呱啦呱啦的,多招人烦啊!”
张秀娟耳朵特别好使,听到后立刻怼过去:“我家大喇叭至少还有个响,你们家老爷们一个个跟哑炮似的,摔在地上连个屁都没有!”
“张秀娟,你别太过分了!”
“你一天到晚在家属院里四处骂人,这事早就传开了,看我们大家谁待见你啊!”
“还有上次,政委媳妇儿把那孩子锁家里那事,也是你告密的吧!”
张秀娟走到马车旁边,回头一脸瞧不起地指着她们:“还说我家男人是大喇叭,我看你们才是老鸹成精,一天到晚叽叽喳喳!”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你们哪家爷们没被沈副营长和我家男人救过啊!讲良心的,就过来帮忙搬东西,不讲良心的,早死早超生!”
她喊完了,扭回头,吆喝一声:“走!妹子!不和这群歪瓜裂枣费唾沫!”
马车骨碌碌往前走,后面的几个军嫂气得直跺脚!
阮青雉抱着川川,坐在马车上,捂着小嘴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笑道:“嫂子,你真是舌战群儒的女英雄!”
张秀娟轻咳一声,压下嗓子,细声道:“这都是小意思!”
阮青雉听着女人的嗓音,又是一笑。
原来秀娟嫂子跟她说话一直用的都是夹子音……
说话间,马车停在院门口。
阮青雉刚下,叶怀仁拎着东西就迎上来,喊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