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就没管住嘴呢,
不小心让侄女得知了此事。
于是,那位为婚事愁白了头的胡馨月一大早便来找胡惟庸。
她也要去栖霞寺,再求一次姻缘。
看着侄女那几乎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胡惟庸别无他法,只能答应。
这个小姑娘如今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
毕竟,退过婚的女子总是比其他人矮一头。
能嫁到个好人家已是万幸,但哪个女子没有自己的梦想呢。
所以她怎能不焦急!
一路悠闲地来到栖霞寺,胡馨月直奔前殿,无需胡惟庸多言,带着随从和丫鬟急匆匆地向前赶去。
胡惟庸轻轻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上次相聚的空地旁,坐下石凳,目光凝视着那座古朴的佛寺,神情有些恍惚。
不久后,解缙和方孝孺先后抵达。
尽管上次相聚已过去许久,但这些读书人依旧恪守约定。
“陈兄,抱歉,让你久等了!”解缙的声音依旧热情洋溢,远远地便开始高声招呼。
当胡惟庸的目光落在方孝孺身上时,不禁吃了一惊。
上次见面时,方孝孺还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模样,虽然性格有些木讷古板,但至少带着一股傲气。
然而如今,他却显得憔悴不堪,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
若不是深知这二人的秉性,胡惟庸差点以为方孝孺最近是在青楼里度过了。
三人互相谦让了一番,分别落座后,胡惟庸直截了当地问道:“孝孺,你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若不是你的面相和身形没太大变化,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你这样子,变化也太大了!”
解缙显然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来时的路上看到方孝孺这副模样,就已经忍不住想开口问了。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方孝孺无论年纪、体型还是力气都比自己大,便一直忍着。
现在有了胡惟庸带头,他自然不再客气,一张嘴便停不下来:“方兄,你这是被哪位佳人迷了心窍,弄得这般颓废啊?瞧你这模样,要说你没在青楼里待个四五天,我可不信!说说,到底是哪个楼里的姑娘,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方孝孺本就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最后几乎变得紫红。
可惜,他不擅长辩论,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干脆直接站起来,狠狠地捶了舛缙几拳,然后气呼呼地坐回石凳上,说道:“陈兄莫怪,小弟这气色不佳,不过是最近忧思过重罢了。
我方孝孺原本自认为四书五经无所不通,自命不凡、志得意满。
可如今只是参加了一场府试,便暴露了自己的不足,实在不甘心啊!”
舛缙一听这话,顿时沉默了下来。
毕竟他是府试的榜首,此时若是多言,反倒显得像是在嘲讽对方。
他无奈地把目光投向了胡惟庸。
“陈兄,你府试结果如何?”
“还行吧,勉强过了。”
胡惟庸没有多说,言多必失,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饰。
这样含糊其辞,至少还能应付过去。
毕竟应天府下辖六县,每届科举参考和上榜者众多,竞争激烈。
听到胡惟庸的回答,方孝儒松了口气。
他早已知道解缙的成绩,若是这位写出《临江仙》的陈近南再高中榜首,他恐怕会无地自容。
三人相聚,若只有他一人名落孙山,岂不尴尬?
如今看来,不是他不够优秀,而是题目实在太难。
想到这里,方孝儒转向解缙问道:“大绅,你最后一题是不是按照胡大人那封告学子书中的思路破题的?”
解缙毫不迟疑地点头。
“没错!”
“其实这道题只有这一种破题方法。”
“关键在于记忆力要极好,能迅速默背全书,理清思路。”
“一旦找到思路,写一篇锦绣文章并不难。”
听了解缙自信满满的话,方孝儒苦笑摇头。
“你觉得不难,可我当时绞尽脑汁才勉强想到一句。”
“抱着赌一把的心态,选了那句。”
“可惜,还没等我理清思路,时间就不够了。”
“现在看来,还是我基础不够扎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