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脸颊火辣辣的疼。
陈冬生像一头愤怒的小豹子般窜出来,挡在苏晚晚身前,瘦小的身躯绷得紧紧的,怒视着林茜。
“你凭什么打我妈?周叔叔的事,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林茜被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小崽子,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滚一边去,不然连你一起打!”
她作势要打,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周围知青们神色各异,心知不能再动手,便硬生生收了回去。
指着苏晚晚的鼻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周卫东同志对你怎么样,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他拒绝你多少次了?可怜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好心好意把屋子让出来给你们住,你呢?非但不感激,还阴魂不散地缠着人家!”
说着她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声音也哽咽起来:“缠着也就算了,谁知道你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竟然诬陷他私藏禁书!你还是人吗?!”
原本还半信半疑的男知青们,看看“声泪俱下”的林茜,又看看沉默不语的苏晚晚,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真是苏婉举报的?”
“林茜都哭成这样了,应该不会撒谎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
“可是……前几天看他们不是挺好的吗?还一起……”
“说不定就是周卫东哄骗她,不肯娶她,她就恼羞成怒,反咬一口的!”
大家又开始窃窃私语,风向瞬间转变。
之前暴风雪时对苏婉的感激之情,此刻被林茜三言两语煽动得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怀疑、指责,甚至鄙夷。
唯有宁建国,皱着眉头,目光沉沉地在苏晚晚和林茜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苏晚晚揉了揉发麻的脸颊,目光越过人群,投向被五花大绑在树干上的周卫东。
他英俊的脸庞涨得通红,眉头紧锁,痛苦和愤怒交织,但却不是对她,反而带着一丝焦急和……暗示?
周卫东朝她眨了下眼睛,又快速地瞥了一眼她的脖颈处。
苏晚晚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什么。
昨晚丢失的那条围巾!
她定了定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林茜,你怎么知道举报周卫东的人是我?证据呢?”
林茜得意地撇撇嘴,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
“要证据是吧?可以啊,找刘主任要去!刘主任可是什么都清楚!”
“我只是奇怪,”苏晚晚慢条斯理,目光锐利地盯着林茜,“刘主任刚来,还没来得及询问任何人,你就对内幕消息这么清楚了?林茜,你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些吧?”
林茜被她问得脸色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扯开嘴角。
“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待会儿要是刘主任搜不到禁书,你就是诬告!到时候,你就该跪下来,给周卫东同志,给我们所有人磕头道歉!”
苏晚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磕头,下跪?林茜,你是皇后娘娘吗?林茜同志,大清早就亡了!你可是读过书的人,麻烦把这套封建糟粕收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你敢骂我?”林茜没有想到,她都犯了“众怒”了,竟然还敢如此强硬地回怼。
“等证据摆在你面前,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李春燕见状,又跳了出来,叉着腰。
“哎呦呦,某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管你怎么狡辩,污蔑周知青是事实!这么多同志都在这里看着呢,你还不赶紧认罪?非要等刘主任搜出禁书,让你当场难堪吗?”
苏晚晚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刘主任还没搜完,你们就在这儿上蹿下跳,叫个不停,未免也太心急了。换做是我,至少也得等到刘主任搜不出禁书,再来演这场戏,那样才更像真的,也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她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林茜和李春燕。
林茜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看你就是心虚了,所以才故意扯开话题!”
苏晚晚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吧,要是刘主任也认定这件事是我干的,我立马带着四个孩子滚出知青点。但要不是,你把你的二八大杠赔给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