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现在和游方遭遇到的事情虽然不同,可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游方的事情虽然一眼假,也经不起查,可他不敢让人查。
甚至不敢让更多的人得知这件事。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了,对于他的官声的打击是致命的。
而刘县令虽然不怕被他人得知,也不怕查,可是他的野心更大,一心想要向上爬。
无欲则刚,反之亦然。
如果有人在他晋升的关键时刻,把这件事拿出来,那最后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
所以,刘县令不会容忍自己的履历之中,出现这样一个污点。
也正因为这样,陈轩才能有把握拿捏住他。
现在,他看着脸色变换不定,仿佛心中正在做激烈斗争的刘县令,他就知道,自己今天赢了。
不过,刘县令显然还想再挣扎一下。
他思量了许久,故作镇静地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唬住老夫不成?那以后如果但凡有人散播谣言,老夫就要退让不成?而且你如何能保证,县城的士绅大户们,会相信你的话?”
“我确实不能保证这一点,所以呢,我又做了双保险。”
仿佛早就料到刘县令会这样说,陈轩笑道:“庄县的士绅们是否相信,重要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果游方游大人得知了你陷害他的全部过程,然后回来找你算账的时候,你猜猜他们会如何做呢?”
“是和你共进退,亦或是……墙倒众人推?”
“如果是后者的话,我想大人再也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吧?”
陈轩这样做,就等于是断了刘县令的退路,让他从此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
这对于生性谨慎,习惯于保留后路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忍受的。
终于,刘县令思考了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好吧,算你赢了。可你如果想要借此要挟或羞辱老夫,那是做梦也别想。”
陈轩笑道:“大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上山打打猎而已。”
“大人是朝廷命官,在下又怎会生出想要要挟亦或是羞辱大人的想法呢?”
说着,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放在桌上。
“大人,你可能不信,我就是这样想的。
对于你来说,出将入相,位列三公,可能是你的终极梦想。
可是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过上平淡的生活,每日里有肉吃,有酒喝,就已经是心满意足。”
杨登义在旁心想:你这简直就是在骗鬼呢,当初你还跟我说你太想进步了。
可能是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陈轩笑道:“杨老哥,我早就看出你和刘大人才是一伙的,我又怎么会对你说真话呢?
当然了,我没有怪你,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刘县令冷笑道:“哼,你这样想,是因为你还没见识过权利的美妙之处。老夫当年也和你一样天真,可最后却险些沦为他人的棋子。
老夫不甘心,老夫不想只做一枚棋子,要做就做执棋之人!
所以,老夫要向上爬。只有这样,我的命运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现在还年轻,等到以后,你一定会赞同老夫的话的!”
陈轩听完,颔首道:“看来大人也是有故事的人,不过这与我又有何干?
你想向上爬,这没问题。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你麾下的一条狗,成为你手中的棋子呢?”
刘县令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陈轩接着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的是,你不想做别人的棋子,所以你要别人变成你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