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刘县令的声音,知道已经是时候了——陈轩之前就和刘县令约定好,如果那游方一定要穷追猛打的话,那他就会命人上茶。
这就是个信号,就是为了告诉门外的陈轩。
可以动手了。
陈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回头对翠云道:“翠云嫂子,现在就该你表现了。你能否戴罪立功,能否获得县尊大人的奖赏,就要看你了。”
“陈兄弟,你放心,交给我好了。”
翠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随即门内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哭嚎声:“相公,相公,原来你在这里,奴家寻你寻得好苦哇!”
陈轩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好戏上演了!
签押房内,翠云扑到了游方的身上,抱着他的腿,连哭带嚎。
“你这狠心短命的家伙,当初用甜言蜜语骗了奴家的身子,结果一扭头,你就狠心抛下了奴家。过去了这许多年,你可还记得那路边茶肆的翠娘吗?”
游方此时一脸懵逼,等他反应过来,连忙呵斥道:“这是哪里来的村妇,你在说什么,本官怎么听不明白?”
“不明白?呜呜呜,奴家好苦的命啊……”翠云再次嚎啕大哭起来,“昔日奴家怎么就相信了你的话,把身子交给了你呢?”
游方勃然大怒,一脚将她踢到了一边:“来人,快来人,将这愚蠢村妇给本官拖走,拖走!”
“且慢!”
就在这时,刘县令突然大喝一声。
然后他上前,将翠云搀扶了起来:“游夫人,你先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游夫人’?”听了他这称呼,游方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险些跳起来,“刘县令,你可不要乱说。你……”
说到这里,他猛地呆住,然后恍然大悟。
“哦……本官明白了,刘贤啊刘贤,你好歹毒。你居然……”
“嗯?”刘县令眼中一抹阴翳一闪而过,“游大人,你在说什么,本官怎么听不懂呢?游夫人,就请你告诉本官,你真的认识这位大人吗?你知道他姓甚名谁吗?”
翠云看着游方,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就是化成灰,奴家也认识他。昔日他为了让奴家相信,特意将他的生平都告诉给了奴家。”
然后,翠云就将游方姓什么,叫什么,从哪来,到哪去,甚至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都准确地说了出来。
听得游方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刘县令听完,沉吟了一阵,问道:“游夫人,你还有什么证据吗?毕竟只听你一面之词,不足采信呀。”
“有,当然有!”翠云说道,“那一夜过后,奴家就珠胎暗结,十月怀胎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已然八岁,就在家乡。”
而在游方的资料中,他恰巧是在九年前上京赶考的。
然后在路上遇到了翠娘,一夜之后,就有了一个儿子。
现在正好八岁。
嗯,一切都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