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土路上,老赵已然瘦得脱了形,佝偻着背,跪在谢老爷面前,声泪俱下。
“谢老爷,您可得为小人做主啊!那南氏绣娘拿了谢家的赏钱,转头就跟着野男人跑了,还骗走了小人的积蓄!如今这荒年,小人活不下去了啊!“
谢老爷皱眉问书童:“谢家真赏过这姓赵的一个绣娘?”
“回老爷,谢家养的绣户确实姓南,下人间也流传过,主支家主路过此地,曾经赏过绣娘给个姓赵的村霸,两人还结了亲。就是不知,这人是否就是当初那姓赵的……”
“罢了罢了。”谢老爷低咳一声,“还是先找到我儿要紧,莫再与此人纠缠,给些银钱打发了他……”
“爹!”
不远处的树林后面,谢临风一见谢老爷,激动地飞奔上前,沈霜是拉都拉不住。
而老赵一见雀儿,就知道自己讨不了好,又想故技重施,去抢书童腰间的织锦袋子。
可他这些天是靠吃沙土树皮撑过来的,要是没有那场雨,早就撑不下去饿死了,浑身无力,哪里拔得下书童的钱袋子?
钱袋子没抢着,自己反而摔倒在地,再没起身——
枯瘦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他这一摔,竟直接摔断了脖子。
老赵死有余辜,无辜的是谢老爷,冲突间被老赵带倒,擦破了脑袋。
“爹,你没事吧?”
谢临风连忙伸手搀扶。
“别管这人,他之前卖了妻女换粮,还打算抢我们手里的粮食,恶毒得很。沈霜之前还说让我见着你先别激动,等他走了再现身,免得这恶人狗急跳墙。”
谢老爷拿手指着智障儿子的鼻子,手指直颤。
“那,那你还,冲冲冲,冲出来?”
一打照面就坑老父一把,真是亲儿子哇!
“儿子见了您太激动,嗨呀,一下子没收住,爹您没事儿吧?”
“我我我……”
谢老爷捂着淌血的额角,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爹!爹!”
谢临风惊叫出声,抱着亲爹直晃。
沈霜喘着粗气赶过来。
“哈,哈,逃命的时候儿你都没跑这么快……你爹好像摔到头了,不能晃!把人抬回去再说。”
连同雀儿在内,没人理会老赵的尸首,都忙着照顾谢老爷,合力把他抬回到县衙。
谢临风的书童竹生会医,安顿好谢老爷过后,离开客房,脸色很难看。
“竹生,我爹怎么样了?”谢临风猛地站起来。
“少爷,老爷本就有些低烧,伤口化脓,恐怕,凶多吉少……”
“车队其他人呢?我们不是带了不少药材的吗?”
说到这个,竹生直接哭了。
“其他人,过桥的时候,正好地动,车队全掉山崖缝儿里了,药材都在里头……老爷执意留下找您,才逃过一劫,没想到,呜呜呜……”
同一时间,沈霜在旁边盯着虚拟光屏,正在看购买列表里的药品。
针对谢老爷的症状,需要同时用消炎药,酌情添加退烧药。
这类药物都是西药,古人的身体缺乏耐药性,治疗方案必须保守且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