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决眼中笑意划过,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青铜鹤形灯架。
灯油泼洒在地,燃起一簇幽蓝火焰,“你定是事先背好的!”
江云寒负手立于壁前,粉壁上墨迹未干的五首诗如五柄利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顾公子若觉得不够……。”
江云寒突然抓起案上茶壶,将残茶泼向窗外。
茶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淋湿了廊下一把古琴。
“不如以这';湿弦琴';为题?”
话音未落,他已蘸取灯油混着壁灰,在柱子上龙飞凤舞:
“焦桐原自含宫商,何事沾濡失其常。
待得朝阳晒羽后,一声惊破碧天苍。”
“第六首!”
满堂书生如见鬼神般纷纷后退,有人不慎跌坐在地,打翻了砚台也浑然不觉。
顾子决突然发出嘶哑的怪笑,兴奋至极。
他华贵的锦袍无风自动,腰间玉佩叮当乱响。
“再来!
有本事用我身上之物作诗!”
他疯狂扯下腰间玉佩拍在案上,那价值连城的和田美玉竟被拍出一道裂痕。
江云寒眸光一凛,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韵律上。
当他伸手触碰那块裂玉时,顾子决突然惨叫一声,仿佛被灼伤般缩回手。
“玉有瑕兮。
。
。”
江云寒轻吟,指尖划过玉上裂痕。
轩内忽然卷起怪风,所有烛火齐齐暗了一瞬。
待光明重现时,柱子上已多了一首诗:
“昆山片玉本无瑕,何事人间裂纹斜。
纵使补得金缕络,难遮当初一念差。”
“第七首。
。
。”
“接着来,我今日就写个尽兴。”
顾子决开始剧烈颤抖,他猖狂大笑,然而紧接着,突然神色巨变。
“不……不用,够了!
江云寒!
我让你住手!
我说够了!
!
你不用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