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到慈安宫莫约半个时辰,所过之处,宫人们都会规规矩矩冲着她行礼。
“给太子妃请安。”
一开始有些不适应,渐渐地,倒也习惯了。
来到慈安宫。
宫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一路被宫人引进门,站在廊下略等了会儿才被带入内殿。
林太后斜靠在软榻上,整个人气色微弱,懒懒地抬起头看了眼锦初:“太子妃来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
“不必多礼,赐座。”
落座后,林太后又开始咳嗽起来。
“太后。”
萧良娣担忧地上前抚背,又是端茶送水,一套流程下来极熟练的样子,等林太后喘口气,气色平稳了才问起:“你和太子出去一个多月,路上可有什么新鲜事?哀家入宫多年,极少出宫,也不知宫外是什么景象了。”
锦初了然,明白林太后这是侧面打听勇王被杀的事,她眨眨眼,一脸无辜地摇头:“回太后,臣妾满心惦记着父亲,辜负了沿途风景。”
林太后皱起眉:“这么说,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太后想问些什么?”
“你!”林太后语噎。
萧良娣转过头看向了锦初,语气柔的能掐出水来:“是关于淮安的,粮仓被烧毁,太后知道后气病了一场,勇王和殿下关系和睦,怎么在淮安生这种事,锦初,你可要知无不言,不得隐瞒。”
锦初斜了眼萧良娣。
萧良娣悻悻道:“妾身失言,还请太子妃见谅。”
林太后却摆摆手:“一个身份而已,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哀家记得你们姐妹关系不错,别因为身份,失了和睦。”
“是,妾身谨遵太后教诲。”萧良娣微微笑,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两人的视线再次落在锦初身上。
“太子妃,这里没有外人,说罢。”林太后催促。
锦初飞快的收敛情绪,依旧摇头:“臣妾不知。”
“太子妃!”林太后语气带了几分恼意,坐起身,弓着腰咳嗽两声,下一瞬门外进来个高大的身影。
众人看见来人,尤其是萧良娣,欣喜不已;“殿下!”
姬承庭冲着林太后拱手行礼:“皇祖母。”
林太后看着姬承庭眼巴巴地跟来了,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锦初,转手摸了摸萧良娣的手腕:“太子娶亲也有些日子了,不能厚此薄彼,忘了还有其他人呢。”
姬承庭站起身,冷眼瞥向萧良娣:“父皇让你禁足三月,你怎么在这?”
语气凌厉,眼神不善。
宛若一盆凉水浇在了萧良娣的头上,整个人瞬间拔凉,她焦急地看向了林太后。
林太后脸色微变:“是哀家身子不适,让萧良娣来伺候的,太子这是在责怪哀家吗?”
姬承庭不说话。
林太后原本三分怒火硬是被提起:“太子出去一趟,脾气见涨,杀了长辈,现在连哀家这个皇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太后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萧良娣赶紧替林太后顺气儿,一边对着姬承庭说:“殿下,您是晚辈,何必和长辈置气呢,太后也只是关心锦初,问几句话而已,并未为难。”
“放肆!”姬承庭眼底划过一抹不喜,语气冰冷:“萧家规矩谁准许你直呼太子妃闺名?”
看着姬承庭一而再地训斥自己,萧良娣小脸有些挂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流淌。
“太子!”林太后变了脸。
姬承庭面沉如水:“皇祖母别忘了,萧良娣是怎么入东宫的。”
一句话戳破了林太后的怒火,林太后哑然,就连怒火也显得有些心虚,当初退婚的事,注定让萧良娣入不了姬承庭的眼。
“既然皇祖母这么喜欢萧良娣,不如从今日起,萧良娣就住在慈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