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根高高的竹竿,影子随着阳光,寸寸偏移。
“辰时到!”
弃高喝道。
“防风氏和斟灌氏还没来吗?”
禹缓声道。
“没……”
“来了来了!”
几人爬上山坡,随意喊了一声,接着和众人不停打着招呼,寒暄笑语。
禹扫了一眼为首之人,环顾高声道:“此次奉王旨召集大家,是为治水,也许你们也有所风闻,浚疏河道,或会对你们现有田地有所伤损,但可放心,凡拓荒地,尽足补偿,将以乡里为依,两倍予你,治水期间,再不计百姓贡献,但有所需,广惠仓一律供给!”
嘈嘈切切,而千余人清晰可闻。
嘈杂渐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吟筹算。
“所拓荒地,恐怕两三年也不能耕种,不计贡献,那是给了地之后,还是收成之后?”
“收成之后!”
应龙笑道。
“那还好,那还好……”
“可我听说王城都要吃不上饭了,治水治了九年,粮食却越来越少,你们再治个十年八年,广惠仓还有余粮吗?我们田也没有了,不就等着饿死吗?!”
“就是就是……”
“节衣缩食恐怕是难免的,”
禹恳声道,“但中州是不会饿死一个人的!
且洪水不治,九州何安?!”
话音未落,“说得轻巧,我们一方,尚可自足,还能援济数方百姓,你们治水,反要毁我们家园,是何道理?!”
朗朗声道,一人飘然而落。
千人噤声,不少纷纷俯首致意。
“你是防风氏族长吧?”
禹温声道。
“不错!”
那人昂然笑道。
却见禹转了头,对皋陶道:“召而迟至,当如何?”
“我可代王上执行刑名!”
皋陶沉声道,“斩!”
青要之山蓦然安静,那些还在与之寒暄的人,笑容倏地僵硬。
那人简直不敢置信,目瞪口呆,“你敢斩我?!”
“我为大理,犯国律者,可代王上刑罚!”
皋陶森然道。
“拿下,斩!”
雍州牧冷冷喝道。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狰狞可怖。
漱玉掩口。
禹看都不看,高声道:“治洪非一州两州之事,关乎亿民,将来福泽万生,既奉王旨,责不容怠,惟仰齐心协力,河道疏浚到哪,我便在哪,无论何人,无论有何困难,有何建议,不论昼夜,自然在,必当见,不日决!
若违此誓,你们十二部族,径斩我首,扔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