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姝被满堂笑语熏得微醺,此刻才惊觉时辰已晚。刚想起身,绣鞋踩到裙裾险些栽倒。
晁夫人忙扶住雕花椅背:“公主身边怎的没个侍卫?不如让府里”
“我与公主顺路。”顾暄截断话音,腰间玉佩撞在剑鞘上发出轻响。
晁夫人目光掠过青年冷峻眉目,终是改口:“劳烦顾大人亲眼见着公主进府。”
秋夜霜气侵肌。
卫云姝刚踏出太白楼便瑟缩了一下。秋平正懊恼没带披风,忽见墨色锦缎兜头罩下。
“这”侍女刚要推拒,却见自家公主已裹紧带着松香气的披风,猫儿似的蜷在里面。
秋平咽下未尽之言,冲顾暄福了福身。
马车里炭盆噼啪作响。卫云姝歪在软垫上,鸦青鬓发散在玄色织锦间,直到车帘掀起冷风灌入,才迷迷糊糊应了声。
秋平捧着披风欲言又止。顾暄摆手转身,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直到朱漆大门轧轧合拢才彻底消失。
司徒长恭攥碎手中茶盏。
更漏指向子时,惊鸿苑终于传来辘辘车声。他踹开雕花木门时,正撞见丫鬟捧着铜盆蹑手蹑脚退出来。
“卫云姝!”镶玉腰带撞得珠帘哗啦作响。
秋平夏欢慌忙拦在拔步床前:“公主醉得厉害”
锦被里探出半张酡红的脸,衾衣领口歪斜露出凝脂般的颈子。
司徒长恭喉结滚动,突然扯开织金帐钩:“既说未曾圆房,今夜便坐实了夫妻名分!”
卫云姝后颈汗毛倒竖,玉足踢翻床头的青瓷唾壶。武将粗粝的手掌已扣住她脚踝,绣着百子千孙的锦被委落在地。
司徒长恭将人按在龙凤喜被上,鼻尖萦绕着淡淡酒香。怀中挣扎反而激起蛮性,他单手扯开蹀躞带,精铁腰牌砸在脚踏发出闷响。
烛火被疾风扑得乱晃,卫云姝的后腰重重撞上雕花床柱。
司徒长恭单手箍住她双腕按在床头,另一只手扯开绯色肚兜系带。莹白肩头露出的刹那,他突然被挣脱的右手扇得偏过头去。
“啪!”清脆耳光声震得纱帐颤动。司徒长恭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帮,尝到铁锈味反而低笑:“原来公主的手劲不小。”
卫云姝趁机翻身要逃,却被攥着脚踝拖回来。司徒长恭扯开玄色腰带捆住她手腕,膝盖顶开她试图蜷起的双腿:“不是说委屈?今夜便让你做真正的司徒夫人。”
“畜牲!”卫云姝抬腿踹向他心窝,却被早有防备的男人压住。司徒长恭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装什么贞洁烈女?当初绝食逼婚的不就是你?”
锦缎撕裂声刺耳,卫云姝忽然停止挣扎。
司徒长恭正要讥讽,喉头蓦地贴上冰凉刃口——不知何时被她摸到的匕首正抵着命脉。
“再动半分,我让齐国公府明日挂白幡。”卫云姝声音平静得可怕。
司徒长恭喉结滚动,血珠顺着刀刃滑落:“谋杀亲夫?”
“丧偶而已。”刀尖又入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