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车灯熄灭,神社的鸟居轮廓在雨中若隐若现,樱井小暮利落地撑开黑伞,为后座拉开车门。
她今夜仍保持着都市丽人的装扮,香奈儿套装,髻用珍珠簪固定,柔顺的黑笔直垂下。
“大人。”
源稚女睁开眼睛。
没有接伞,他直接走进雨幕,红鞘长刀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宽袖黑衣被雨水浸透后贴在身上,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三个月前那场明治神宫的闹剧结束后,龙马带着极乐馆残部倒戈天照派。而旧的龙王,则如某人所言“在你还存在弱点之前,当一个隐而不见的刺客才是最好的”。
碎石路在脚下咯吱作响。
源稚女停在山神社前庭,望着腐朽的红绳垂落在鸟居中央。
他本是这座神社的继承者,但现在只有雨水冲刷着青苔蔓延的石灯笼,以及……远处镇子零星的灯火。
樱井小暮的呼吸声在身后隐约可听到,她握伞的手指节白,某种情绪在雨声中流淌,却终究没有化作言语。
“走吧。”
沙哑的嗓音在细雨中响过。
源稚女转身绕开神社,望着眼前破败的屋子。
木质的门廊早已腐朽,屋檐下挂着蛛网,窗户玻璃碎了几块,被胶带草草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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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来劣质烧酒的刺鼻气味,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
他记得这里。
记得那个叫代田的男人,记得他醉醺醺的咆哮,记得他摔碎的酒瓶,记得他骂骂咧咧地说钱根本不够。
代田只是个普通的山民,一个无可救药的酒鬼,一个在兄弟俩的童年记忆里面目可憎的养父。
当橘政宗提出要收养他们时,代田那张常年因醉酒而涨红的脸上,露出了近乎狂喜的表情。
“去东京当个担惊受怕的混混么?”可是当时的源稚生冷冷地回答。
代田勃然大怒,抄起酒瓶砸在墙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你这个浑蛋,还以为自己是少爷么?!”
……
没过多久,哥哥十五岁那年便离开了这个家,家里也住进了新的寄养的孩子。
当时代田站在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嘲讽:“真有男子气概啊!明天就自立啦,源稚生少爷!”
那时的源稚女和哥哥一样,觉得代田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为了那笔“卖儿子”的钱,迫不及待地要把他们赶走。
……
直到几天前。
“呵,既然源君如此静不下心的话,便回故地去好好地看一看真相吧”
“什么?”
……
樱井小暮的声音在雨声中轻轻响起:“大人,调查清楚了。”
“这位代田先生……在很多年间,都没有多少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