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的斜阳将长青亭染成琥珀色,檀格握着腰间香囊疾步而来,却在踏入亭中瞬间僵住。钱万贯斜倚朱漆廊柱,翡翠扳指正一下又一下敲击着田雪儿的银铃,断裂的铃舌在青砖上出刺耳声响。
"檀公子好准时。"钱万贯抬手示意,侍卫松开钳制田雪儿的手。她瘫倒在地,左眼高高肿起,嘴角的血渍将褪色的莲花香囊染成暗红。檀格本能地向前迈步,却被十数把长枪抵住咽喉,冰冷的枪尖刺破他的劲装,在皮肤上划出细小血痕。
钱万贯慢条斯理地展开带血的素绢,田雪儿的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模糊:"雪儿没把你供出来,倒让我有些意外。"他突然用扳指挑起田雪儿的下巴,"看来当年破庙里的情分,比我想得更深。"
"你想怎样?"檀格声音颤,目光死死盯着田雪儿后背渗出的血迹。她艰难地抬起头,断裂的右手在地上划出歪斜的"走"字。
钱万贯放声大笑,袍袖扫落亭中石桌上的玉佩:"聪明人就该谈交易。"他蹲下身子,金丝蟒袍擦过田雪儿颤抖的指尖,"桑玄的血玉,我要它三日后出现在县衙。只要你办妥此事,我便放了雪儿,再送你们百两黄金远走高飞。"
田雪儿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钱万贯的蟒袍上:"别信他"话未说完,钱万贯已揪住她的头撞向石柱。檀格奋力挣扎,却被侍卫压得跪在碎石上,膝盖瞬间渗出鲜血。
"考虑清楚,"钱万贯将香囊扔到檀格面前,莲花刺绣沾满田雪儿的血,"三日后日落时分,血玉换美人。若敢耍花样"他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刀刃抵住田雪儿咽喉,"我会让她比在醉红楼时,活得更不如一条狗。"
申时的斜阳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血痕,檀格望着瘫倒在地的田雪儿,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她的金步摇散落在旁,断裂的银铃随着微弱呼吸轻轻颤动,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钱万贯的翡翠扳指还悬在她染血的间,而她努力撑起的眼神里,全是拼命摇头的警告。
"雪儿"檀格挣开侍卫的钳制,全然不顾长枪划破他的手臂。他跪在碎石上,小心翼翼地将她颤抖的身躯揽入怀中。田雪儿后背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襟,那熟悉的茉莉香里混着刺鼻的血腥,却让他想起破庙里她抱着高烧的自己哼歌的夜晚。
"别别应他"田雪儿的声音气若游丝,断裂的右手艰难地抚上他的脸。檀格紧紧握住那只布满伤痕的手,泪水砸在她青紫的手背上。十七岁的雪夜突然在眼前浮现,那时她也是这样颤抖着把半块馒头塞进他嘴里,说要带他去看江南的莲花。
钱万贯的冷笑刺破暮色:"情深义重啊。"他的靴尖碾过地上的香囊,褪色的莲花刺绣被踩得稀烂,"三日后血玉不到,我就把她的皮剥下来挂在城楼上。"
檀格抬起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他轻轻擦去田雪儿嘴角的血渍,声音却坚定得如同磐石:"不论付出何种代价。"他将她的头埋进自己颈间,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等我。"
暮色将长青亭染成暗红,檀格将田雪儿轻轻放在石凳上,指尖抚过她肿起的脸颊,喉间像被浸了毒的丝线勒住。钱万贯倚着朱漆廊柱把玩翡翠扳指,鎏金酒壶倾倒,琥珀色酒液顺着田雪儿滴落的血迹蜿蜒流淌。
"三日期限,少一刻都不行。"钱万贯的靴尖碾碎地上的香囊残片,莲花刺绣在靴底化作齑粉,"桑玄那老狐狸明日定会百般推脱,你以为本官"
"明日钱大人去桑府,我自有办法。"檀格突然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钱万贯眼底的贪婪,"血玉需以活人精血温养七七四十九日方能现世,桑玄书房暗格里藏着《玉髓真经》,记载着完整的养血玉秘术。"他故意停顿,瞥见田雪儿惊恐地拽住他衣角,"但大人也清楚,这般机密之物不可能轻易得手。"
钱万贯的扳指重重砸在石桌上,震得酒壶倾倒:"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儿?拖延之词"
"桑府设有机关密室,需七日方能破解。"檀格将染血的袖角缠在田雪儿断裂的手腕上,动作轻柔却字字如铁,"若大人现在杀了雪儿,桑玄明日定会察觉异动。倒不如留她性命,换一个稳拿血玉的机会。"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当年被马车碾断双腿时,雪儿跪在醉红楼门口磕头求来的救命钱,这份债,我檀格就算死,也要还。"
田雪儿猛地咳嗽,血沫溅在檀格衣襟。钱万贯盯着那道陈年伤疤,想起密探回报檀格瘸腿痊愈的蹊跷,眼底闪过狐疑。"最多十日。"他扯住田雪儿的头迫使她抬头,"若到时拿不到秘术,我就把她的骨头磨成粉,混在桑府的茶水里。"
檀格握紧腰间短剑,指甲刺破掌心。当钱万贯的侍卫将田雪儿拖走时,她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笑意——那是他们在破庙约定私奔时,她藏在野菊花丛里的狡黠神情。暮色吞没两人身影的刹那,檀格望着掌心渗出的血珠,在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誓言:就算要我用桑府满门的命做筹码,也定会撕开这血色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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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浸透桑府青瓦,檀格踩着满地银杏叶踏入角门。腰间佩剑与石阶磕碰出沉闷声响,惊起廊下栖息的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惊得他浑身一颤——这声音,竟与钱万贯翡翠扳指敲击酒壶的韵律重合。
桑羽攥紧灯笼的手指节白,暖黄光晕在檀格染血的侧脸上明明灭灭。上一世的记忆如毒蛇噬心——同样深秋的雨夜,正是眼前人将淬毒的玉簪插进她后心,而父亲桑玄的尸就横在五步之外。此刻他颈间未愈的勒痕,倒像是冥冥中命运的反噬。
"义兄脸色不好,莫不是染了风寒?"她刻意将"义兄"二字咬得极重,灯笼晃出的阴影在檀格脸上扭曲成恶鬼的形状。少女藏在袖中的指尖已触到暗器机括,三年前重生时小渣传输的记忆里,檀格今夜会偷走书房的《玉髓真经》残页。
檀格喉结滚动,避开她探究的目光:"劳烦妹妹挂怀。"转身时,腰间歪斜的玉佩擦过门框,出细碎声响。这声音刺得桑羽太阳穴突突直跳,上一世就是这块刻着"格"字的玉佩,沾着她的血沉入汴河。她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世,绝不能让他再得逞。
书房内,桑玄将玉观音放回锦盒,铜锁扣合的咔嗒声惊得檀格浑身紧绷。他垂眸盯着案头《玉髓真经》残页,余光瞥见桑羽倚在门框上,颈间红绳无风自动。那抹艳红突然与记忆中田雪儿染血的裙摆重叠,钱万贯的狞笑在耳畔响起:"十日之内,拿不到秘术,就把她的皮剥下来做灯笼罩。"
"义父,明日钱万贯来府"檀格话音未落,桑羽已快步上前,指尖不着痕迹地按在残页边缘:"父亲,我瞧着义兄神色不对,莫不是在外面惹了麻烦?"她故意拖长尾音,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檀格腰间,"毕竟有些人,为达目的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檀格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烛火突然明灭不定,他看见桑羽眼底翻涌的恨意,却莫名想起田雪儿被带走时,望向他的最后一眼。更鼓惊破寂静,他知道今夜必须动手——可若被桑羽察觉,不仅救不出田雪儿,还会将桑府卷入万劫不复。
"都下去吧。"桑玄揉着眉心挥退二人。檀格转身时,听见桑羽刻意压低的冷笑,混着小渣在她耳畔的电子音:"检测到檀格杀气值飙升,宿主需警惕。"夜色渐深,西跨院的剑影与东厢房的暗器微光遥遥对峙,一场跨越两世的生死博弈,正悄然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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