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睡得太久,太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边的老人也红了眼眶,轻轻叹了口气:
“傻孩子,你放心哭,哭完就当丢掉一身的委屈,再起来,他会醒的。”
“外公信你,也信他,你们两个……命都硬得很。”
沈鸢靠着墙,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可哭到最后,她又慢慢稳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把鼻音压下去,小声“嗯”了一句。
“你吃饭了吗?”外公又问。
“吃了。”她哽着声,“妈做的。”
“那就好。”
“我就放心了。”
视频挂断前,外公还说了一句:
“你要是真扛不住,就跟外公说,我飞过去陪你,我们一家人都陪着你。”
沈鸢嗯了一声,声音很低。
挂了电话,她站起身,走进病房,重新回到贺京辞身边。
她眼角还有泪痕,鼻尖红红的。
她蹲在床边,把额头靠在他掌心,整个人靠着他不动了。
这场崩溃来得突然,但结束得格外缓慢。
直到最后,她终于缓过气来,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然后,轻轻把手伸进病床上的被角,重新握住他的手。
她鼻音还重,但声音已经重新恢复了平稳:
“你要是现在醒了,最好一句话都别说,我一定打你。”
“……然后再抱你。”
说完,她低头亲了亲他掌心。
闭上眼,靠在床边,轻轻睡着了。
夜灯打在她丝上,光一点点落下。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个沉沉入睡。
一个沉沉沉睡。
但他们的手,始终握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
这一天,是贺家非洲项目第一期正式收官的日子。
医院顶楼远远望去,工地区域现场挂起了横幅。
【贺氏南部能源合作项目一期·竣工仪式】
白底黑字,字字清晰。
项目部的助理一早就来找沈鸢。
“沈总,时间差不多了……今天是正式媒体通稿日,合作方都到齐了。”
沈鸢站在icu病房前,隔着玻璃看了贺京辞一眼。
他还在睡,呼吸均匀。